空茫。就在这片空茫几乎要将她吞没时——“呜……呜……呜呜……”一阵清晰的笛声,如同游丝,穿透了呼啸风雪的屏障,幽幽地飘了过来。笛声!那笛声……低沉,苍凉,带着一种刻入骨髓的悲伤,却又在悲伤的深处,透着……温暖的希望。曲调陌生而古老,她未曾听过。猛地转身,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急切地望去。风雪迷茫,视线被翻卷的雪幕重重阻隔。但在视线尽头,另一座略低些的雪峰山脊线上,在漫天狂舞的雪花之中,隐隐约约,伫立着一个身影。那人身量修长,穿着一身几乎与雪山融为一体的素白长袍,外罩一件同色的斗篷,宽大的兜帽遮住了大半面容。他微微仰着头,手中持着翠绿竹笛。那穿透风雪的笛声,正是源于此处。凛冽的寒风打着旋儿吹过山脊,掀开了那人兜帽的一角。一张清癯、苍白的脸,眉眼间刻着挥之不去的病弱与长途跋涉后深深疲惫的脸庞,清晰地映入了洛云烬的视线。然而,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却明亮十分。如同星辰,穿透了呼啸的风雪,穿透了生与死的界限,带着能将冰雪融化的温暖,温柔的看着她。萧雪臣!真的是他!狂喜瞬间将洛云烬彻底淹没,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滚烫的冰块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滚烫的泪水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在冰冷刺骨的脸颊上留下两道灼热的痕迹,又被寒风吹得冰凉。雪峰之上,笛声悠悠,如泣如诉,却又带着新生的韧劲。风雪之中,两两相望。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天地间只剩下那悠悠笛声和彼此眼中翻涌的万千情愫。许久,笛声停歇,余韵消散在风雪里。萧雪臣缓缓放下了竹笛。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隔着风雪,隔着生死,隔着无法计量的时光与距离,微笑着看着她。那笑容,纯净而温暖。洛云烬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入肺腑,却奇异地压下了心中翻江倒海的情绪。她抬手,用力抹去脸上冰凉的泪痕。隔着风雪,她也看着他,只余下同样沉淀了岁月、无需言说的沧桑与了然。然后,她迈开了脚步。不再迟疑,不再停留,朝着他所在的那道山脊,一步步,坚定地走去。厚厚的积雪在她脚下留下一行笔直向前的足迹。而在那道山脊上,萧雪臣的身前,雪地里也早已留下了一行足迹。那脚印略显虚浮,间距不一,甚至有些蹒跚,带着长途跋涉的艰辛与体弱的痕迹,却同样执着地延伸着,朝着她的方向。两行脚印,一深一浅,从不同的方向而来,在雪山之巅的风雪中,朝着彼此的方向,坚定地延伸,汇聚。最终,它们交汇于那座新立的无名祠堂之前。风更急了,卷起漫天飞雪,将两人的身影和那座寂静的祠堂,温柔地笼罩在一片苍茫的纯白之中。唯有那面覆盖着牌位的白虎战旗,在风中不屈地招展,如同永不熄灭的火焰,在这世界的尽头,无声地诉说着一段关于毁灭、重生、孤独与重逢的——千秋烬。【完】回溯一:慈悲火种雪,是北境永恒的主题。但血狼关前的雪,早已被染成了污浊的紫黑。断戟残旗斜插在冻结的血泊里,破碎的甲胄下露出僵硬的肢体,空气中弥漫着铁锈、硝烟和死亡冻结后特有的甜腥。寒风卷过空旷的战场,发出呜咽般的尖啸,如同无数亡魂不甘的嘶鸣。年轻的洛擎川,此刻还远非日后威震边陲的大将军。他只是一个凭着一腔悍勇和军功,刚刚升任校尉的年轻军官。他靠在一块冰冷的巨石后,每一次呼吸都带出大团白雾,胸口剧烈的起伏牵动着左肩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鲜血正不断渗出,染红了临时捆扎的布条。头盔早已不知去向,散乱的黑发被血污和汗水粘在额角,脸上布满烟熏火燎的痕迹,唯有一双眼睛,依旧燃烧着。三天了。从他们这支前锋营被优势北狄骑兵分割包围在血狼关隘口,已经整整三天。突围数次,皆被箭雨和弯刀逼回。粮草断绝,箭矢耗尽,身边的同袍一个接一个倒下。他亲眼看着带他入伍的老伍长,被射成了刺猬;看着最机灵的传令兵,被奔马踏碎了胸膛。最后一道防线,只剩下他和另外两个浑身浴血的士兵。“校尉……顶不住了……”一个士兵的声音带着哭腔,握刀的手抖得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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