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每每蛊毒发作,他都有一瞬间想撞柱而亡,或一刀毙命。女官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看着他额角的冷汗浸湿鬓发,看着他因蛊毒发作而泛白的唇瓣,淡淡开口:“殿下说了,这蛊毒发作时痛不欲生,若不按时喝药,怕是撑不到下月九日。”“撑不到……也好。”江与安猛地蜷缩起手指,指甲深深抠进掌心,试图用一种痛盖过另一种痛,“省得……脏了她的眼。”话虽如此,他的身体却诚实地出卖了他。蛊毒像是有了生命,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钻,每一寸皮肉都像是被万千蚁虫啃噬,又像是被烈火灼烧,痛得他几乎要咬碎牙。小厮急得直跺脚:“公子!您快喝了吧!再这样下去,您的身子骨要垮了啊!”江与安死死咬着下唇,血珠从唇间渗出来,他却仿佛毫无所觉,只望着床顶的帐幔,“……还有半个月吧。”小厮没听清楚,“……公子说的是?”一旁的女官点点头,“嗯。”“殿下与丞相公子大婚当日,江公子是不能缺席的。”女官又道。那小厮方才明白过来他们在说什么。江与安的目光从帐幔上挪开,落在女官那张毫无波澜的脸上,忽然扯了扯嘴角,想笑,却被喉间的腥甜呛得剧烈咳嗽起来。“缺席……她怎会允我缺席。”他咳得浑身发颤,手腕上的黑气又蔓延开寸许。蛊毒趁他喘息不稳时再次肆虐,像无数根烧红的针,肆无忌惮地扎着他的心脏,扎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他蜷缩起身子,额头顶着床板,发出压抑的呜咽,那声音里裹着的绝望,连小厮听了都忍不住红了眼眶。“公子……”小厮哽咽着,又将药碗往他唇边送了送,“喝了药,忍一忍就过去了……”小厮递过去时,手一滑没拿稳,药碗“哐当”一声摔在地上,黑色的药汁溅了满地,混着地上未干的血迹,看着格外刺目。江与安侧过头去,“如此也好。”也许只有他死了,一切才会拨回正轨。“去,再去熬一碗来。”女官冷声道。小厮连忙应声下去,再回来时,手上已经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递到江与安唇边。江与安嗅见那药汁的苦涩味道,不免微微皱眉,却还是配合着喝下。浓重的苦味在口中蔓延,一路翻滚入腹,那股熟悉的凉意渐渐压下蛊毒的灼痛,却也让四肢百骸泛起一阵脱力的酸软。江与安靠在床头,闭着眼缓气,额上的冷汗顺着下颌线滑落,滴在衣襟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公子,您缓些了吗?”小厮怯生生地问,手里捧着干净的帕子。江与安没睁眼,只轻轻“嗯”了一声,声音依旧沙哑。他能感觉到手腕上的黑气稍稍退了些,却像附骨之疽,总在皮肉下隐隐跳动。女官在一旁冷眼瞧着,见他喝完药,才告退。江与安恢复些许后,便躺下睡觉,但很快却被一阵喧闹吵醒。“外面何事?”江与安问。小厮支支吾吾:“公子……是丞相公子派人送了点东西来……”丞相公子……是那个即将入长公主府为正君之人。门很快被推开,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匆匆见过一面的云霁,他轻笑着带着人走进来。“江公子远道而来,我却从未送上一份见面礼,倒是我的过失,头先筹备婚事太过忙碌没顾上江公子,江公子不会怪罪吧?”云霁温文道。江与安张了张口,却只能哑声道:“怎会,公子的礼,旁人求也术不开,我怎会怪罪公子?”听他言罢,云霁便示意身后的侍女呈上一个锦盒。盒子打开,里面铺着暗红的绒布,放着一枚成色极好的玉佩,雕的是莲纹样,玉质温润,一看便知价值不菲。但怪异的是,那莲花旁边却露出另外一点花瓣,仿佛原本是两朵花一般。“这是……”江与安睁开眼,眸底闪过一丝疑惑。“这是我们公子为表心意,特意寻来的中原古玉,转赠给江公子,也算尽地主之谊。”侍女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精准地戳中江与安最痛的地方,“我们公子知道江公子是中原人,在南国或许住不惯,往后若有什么需要,尽可找他。”江与安的视线落在那枚被分开两半的并蒂莲玉佩上,只觉得刺目得很。并蒂莲,寓意夫妻和睦,云霁送这样的被击碎的东西,再配上这番话,不是示好,是挑衅。是在明晃晃地告诉他,周元窈身边的位置,如今是他的了。他忽然笑了,笑声低哑,带着浓浓的嘲讽:“江某谢过云公子好意,只是这玉佩,我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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