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日后,大抵是要日日看着她与云霁举案齐眉,看着自己像个笑话,被钉在这南国的土地上,连闭眼的资格都没有。三日后,女官又来传话,说正君身子不适,让江与安去侍疾。江与安赶到云霁的院落时,正看见周元窈亲自给云霁披上斗篷,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见他进来,周元窈只抬了抬下巴,冷声道:“去把药煎了。”药炉设在一旁的小厢房,江与安蹲在那里添柴,火光映着他苍白的脸,蛊毒的隐痛又开始蔓延。他听见屋内传来云霁低低的笑声,夹杂着周元窈的软语。声音像针一样扎进心里,让他几乎喘不过气。药煎好时,他端着药碗进去,正撞见周元窈替云霁顺气,指尖轻轻拂过云霁的鬓角。江与安脚步一顿,药碗晃了晃,褐色的药汁溅在地上。“毛手毛脚的。”周元窈皱了眉,语气又冷下来两分,“这点事都做不好,留你何用?”江与安垂下眼,低声道:“是臣侍无能。”云霁却温声道:“殿下息怒,江公子许是累了。”他又看向江与安,“你先回去吧。”江与安转身离开,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周元窈在身后道:“明日起,你搬去柴房住。”他脚步未停,只是背影在暮色里,单薄得像要被风吹散。柴房阴冷潮湿,夜里总能听见老鼠跑过的声音。江与安蜷缩在草堆里,蛊毒发作得越来越频繁,每次疼起来,他都咬着牙不出声,冷汗浸湿了衣衫,又被体温焐干,反复循环。他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望着柴房顶的破洞,看月亮从圆到缺。半月后,云霁身子康复,周元窈赏赐不断,连下人走路都带着笑意。江与安被派去给云霁送药,走到院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周元窈的声音:“往后万事小心,别累着自己。”“有殿下在,我不怕。”云霁的声音带着笑意。里面传来周元窈的一声轻笑:“身子刚好,别掉以轻心。”江与安站在门外,手里的药碗烫得惊人,那药汁在碗中微动,泛起微不可查的涟漪。也许,他这半条命,确实是多余的。他转身往柴房走,走得很慢,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路过湖边时,他停下脚步,望着水里自己的倒影。这张脸苍白如纸,再也看不出往日半点模样,憔悴得认不出来,形容枯槁,一见便知他已沉疴难起。一阵风吹过,他身子晃了晃,直直往湖里倒去。意识模糊间,他好像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又好像看见周元窈朝他跑来。可他知道,那不过是幻觉罢了。她怎么会来救他呢?他欠她的,这条命,就当还她了。对他如今的身子来说,那湖水冰冷刺骨,很快淹没了他的口鼻,他闭上眼,终于觉得,不那么疼了。江与安以为自己会像片落叶般沉入湖底,湖水却在腰间被一股力量猛地拽住。他呛咳着被拖上岸,湿冷的衣袍贴在身上,蛊毒的疼和溺水的窒息感搅在一起,让他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直到有人用帕子擦他脸上的水,指尖带着熟悉的香味,他才勉力掀开眼缝。周元窈站在他身旁,两个武士将他救起来,此刻正坐在他身侧喘着气。她抓着他的手腕,指节捏得发白,声音是他从未听过的愤怒:“江与安!你敢死试试!”他咳着笑起来,血沫子从嘴角溢出来:“殿下……不是盼着我死吗?如今婚宴已过,我……咳咳!”“我要的是你生不如死!你若敢潇洒死了,我就五马分尸,叫你死后都不得安宁!”周元窈忽然俯下身按住他的后心,掌心的温度透过湿透的衣料传进来,“巫医!传巫医!”江与安望着她发红的眼眶,忽然觉得这场景比柴房的老鼠更像幻觉。她是真的恨他。恨到不肯让他一死了之。云霁赶来时,正看见周元窈把自己的斗篷裹在江与安身上,命人送他回去,他站在柳树下,玄色衣袍被风吹得微动,脸上温和的笑意淡了些,却还是缓步走过来:“殿下,巫医来了。”周元窈抬头,语气又冷硬起来:“看好他,要是断了气,唯你们是问。”一场大病,几乎又要了江与安半条命去,周元窈自从那日之后便再没来过一次。云霁正君觉得让江与安病着住在拆房不利于养病,便求了殿下,将其挪到东厢房。但他如今虽是已经入住公主府,周元窈却迟迟没册封他。江与安像是个禁忌之人,没命没份没阶品,跟在周元窈身边。一日,女帝宣她入宫议事,周元窈虽心中疑惑,却还是很快跟着宣旨女官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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