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染点头跟着,全然忘了身旁的宋池。他黑着脸,默默跟身后。江木森牵着马匹,陆染跟他并肩而行。“画儿,你可真漂亮。”陆染低头看着自己这身衣着,也很满意:“那月妈妈见着了肯定认不出我。”世风日下,不知廉耻。宋池握拳轻咳几声,江木森回头看他一眼,又继续跟陆染说话:“画儿,那大人待你好吗?”陆染摇摇头,压低着声音答道:“特别凶,动不动要把我赶走,还要杀了我。”江木森急的:“那你还跟着。”回头又看宋池,紧跟着板起脸。他就烂命一条,谁要欺负陆染,他就跟谁搏命。“你既然能到村子来就甭再回去,谁敢带你走,我跟他拼命。”“话没说完呢,宋大人虽是有些凶,不过出手还算阔绰,你看这镯子他赏我的。”陆染把衣袖撩开,玉镯凑到江木森跟前:“听说这是羊脂玉,老贵了。”宋池身后听着她轻声细语的,那语气特别逗趣,他摇头,抿着嘴角笑着,下一刻听着陆染的话,脸色又沉下去。“回头等你准备讨媳妇,我就把这镯子当掉换的银子给你建新宅子。”算盘打的可真好,把他送的玉镯当掉换银子给其他男人建宅子??江木森不要,连连摇头:“我不讨媳妇。”“怎么不讨媳妇啊,村头的那李桃花不是一直想嫁给你?”江木森没答话,牵着马匹快走几步,先进了自家院子。把喂牛的草料抱些过来喂马,才绕到小屋那去:“月大娘,画儿回来了。”月妈妈这几日躲着陆府的人,都不敢踏出门半步,听江木森说陆染来了,不敢置信地抬起浑浊的眸子:“木森,你刚刚说谁,谁来了?”“能有谁,自然是画儿,在前堂等着,你快去瞧瞧。”伸手把月妈妈手中的针线筐收起来。陆染紧跟着进院子,像是回自个家般招呼宋池:“屋子简陋,大人您将就些吧。”她搬长凳给宋池坐着,还用衣袖给他来回擦了几遍。宋池没坐,立在门边环顾一圈这老旧的瓦房,进门是处小院子,正面是三间低矮的瓦房,瓦房后还有个小院子。“你以前跟秦妈妈住的这?”“不是,我住在村头那,这是江木森家。”别人家?为什么她一副自己是主人的模样。宋池黑着脸落座。“江木森老爹很早就走了,就剩他一个人,我若是来翟甫村就经常找他玩。”陆染说着话,回头就看着月妈妈扶着门框进屋,她转身就扑过去,小脸贴在月妈妈怀里:“月妈妈,画儿可想你了。”情绪上来就哭,陆染她自己也很无奈。月妈妈疼爱地揉着她圆圆的脑袋:“你啊你,真是不知说什么好。”陆染吸着鼻子,从月妈妈怀里钻出来:“月妈妈给你介绍个人。”转过去见宋池也起身,心有些暖暖的。至少他在月妈妈面前没摆架子。“月妈妈,这是宋大人,画儿现在就在宋府当差。”月妈妈进屋时就瞧着有个高大的身影在堂前端坐着,被陆染拉近一瞧,才发现是个穿着官袍的男子。他身姿笔挺如松,生的朗目疏眉,眉宇间的清冷让人望而生畏。月妈妈心中叹慨,忙是要跪下行礼被陆染拦着:“月妈妈不必行礼,宋大人不喜欢。”宋池附和点头,莫名有些不自在。“这般啊,那宋大人您紧着坐。”月妈妈招呼,转身拉着陆染问话:“这大人怎是跟着你来村子,可是你惹出什么事了?”不可恃宠而骄月妈妈打开话匣子,便就收不住,拉着陆染的手,苦口婆心:“你既然在别人府上当差,那得仔细做事,那可不比以前跟我身边,可不是所有人都似你二哥跟木森那般惯着你。”陆染担心月妈妈把自己的糗事都抖出,赶紧打断她的话:“月妈妈,画儿没惹事,我家大人只是办事口渴,过来喝口水。”说着喝水,便见江木森抱着个大西瓜进来。手中的刀子在瓜皮上片几下,就均匀切成好几块。还不是吃西瓜的季节,但瓜籽已经熟透,倒是瓜瓤还透着粉色。这般境况下哪还有的挑,村里人都是用水瓢喝的水,总不能那般端着给宋池,有西瓜吃那可算是款待。陆染挑块籽少的给宋池递过去:“大人,吃块解渴吧。”宋池睨她一眼,伸手接着。看着屋里其他人都吃起来,不得已凑到嘴边咬一口,什么味都没有,却见陆染吃的甜。瓜是没味道,但是瓜里的回忆却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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