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泪痕还挂在光滑的小脸上,她却努力挤出了一个微笑。日光薄薄地映在她的脸庞,芙蓉如面,柳如眉。“那就莫要再哭。”景迟下意识抬手,几乎抚上小公主稚嫩姣美的面庞。“能得兄长待我如斯,是臣妹的福分。”盛霓诚恳地道。景迟手一顿,旋即神色如常,缓缓替她拭了拭泪痕,“你我兄妹之间,不必言谢。”“不如,臣妹将花画下来请太子哥哥一观,太子哥哥与东宫诸位才俊俱都见多识广,说不定能为臣妹指条明路呢。”“好。”景迟应着,似有些漫不经心,不知在想些什么。“可是那花生得异常古怪呢,臣妹在燕京连相似的花型都不曾见过。”盛霓嘟囔,望向高大明亮的窗口,窗外早已花落叶枯,更是毫无参照。景迟蓦地起身,挡在盛霓面前。盛霓的视线被他拦截,茫然看向景迟,不知他这是突然怎么了。景迟道:“东宫藏书丰富,但凡这世间有的,只要嘉琬画得出来,定能查出蛛丝马迹,只是——”他话锋一转,“东宫的藏书并非谁都有资格看。”盛霓忙道:“只要能查出那朵枯花的来历,无论太子哥哥让臣妹做什么,臣妹都会努力办到的。”仿佛生怕景迟拒绝,盛霓跳下寝床,在景迟面前转了一圈,“太子哥哥你瞧,臣妹身子已然大好,可不再是从前病弱的样子了呢。但凡是太子哥哥交办的差事,臣妹定能办好。”景迟唇角微勾,淡淡地道:“后院撷霞园的石榴熟了,替孤摘一个最红最甜的过来,孤便答应你。”哎?只是这样简单吗?“怎么,不愿?”“不敢不敢,臣妹这就去!”盛霓满心欢喜,带上两个内侍,提裙快步往后面去了。景迟抬眼看向南面槅窗前悬挂的梨花手环,面色微沉:“付春。”“奴婢在。”“下次嘉琬来的时候,将帘子放下,不许露出它来。”付春心说还有下次?面上未露情绪,躬身应是。付春正要去放下帘子,忽然想到一个细节,随口道:“主子,撷霞园的石榴树最矮也有一丈二尺高,嘉琬公主未取木梯,是否着人找出来送去?”景迟一门心思将盛霓的注意力支出去,压根没想到这茬,听完付春所言,瞪了他一眼,亲自往撷霞园去。不需要取木梯吗?那主子这是……付春脑筋飞转,忙也跟了上去,“主子!先前传功耗力,尚需休养,万不可动用轻功啊,主子!”东宫寝殿后有一方园子,不似寻常园林那般种些矮小精巧的灌木花草,或是修长风雅的梅枝疏竹,撷霞园里俱是高大树木,入目几乎便是一片幽深的林子。清香湿润的植物气息扑面而来,一条雨花石铺成的小路隐没在林木间,间或有秋蝉鸟鸣。寝殿前明明已草木凋零,连砖缝间的荒草都已枯黄,寝殿后竟还有着这样一方格格不入的天地。随行在盛霓身后的内侍解释:“这一年来太子殿下不许修剪,土质又肥,才一年多便长成了这遮天蔽日的样子。这些树以特制的药液滋养着,一年四季长青长茂。”内侍引着盛霓顺小路来到几棵石榴树前。暗绿的叶,火红的果,挨着灰岩假山而生,勾勒出一幅孤寂又热烈的画面。盛霓擅绘,对色彩比寻常人更加敏感,见到此景,心底仿佛被什么轻轻撞击了一下,莫名感到一种陌生又深重的痛苦从这幅色彩中生发出来。不只此处,整座东宫处处都透着深重的空寂。最红最甜的石榴吗?盛霓只见过剥成一颗颗红宝石般颗粒的石榴籽,还从未见过长在树上的石榴,更看不出哪个更甜,只能睁大眼睛一个个望过去,寻找那个最大最圆最红的。“啊,那个。”一颗饱满红润的石榴沉甸甸地挂在最高的一段枝头,想必在最高处争到了最灿烂最温暖的阳光,才生得这般出挑。两个内侍忙道:“嘉琬殿下,那个太高了,选个矮些的吧,仔细摔着。”答应过太子哥哥要摘最大最红的那个,就要那一个。正好那条树枝紧靠假山,盛霓索性脱了碍事的缂丝翘头履,提起裙裾踩着山石向上登去。“嘉琬殿下,不可啊,奴婢替您摘吧。”两个内侍连忙劝阻。“你们瞧着就是了,本宫亲手摘的才算数。”山石打理得干干净净,半点青苔也无,便是盛霓从未做过登高爬上之事,也觉得不难。登到高处,层林尽在眼下,再远处可见西边的宫城,肃穆的墨瓦朱墙一重一重,像一浪又一浪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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