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帝大步跨入内,见到躺在床上的李玥,心霎时软了:“傻孩子,你同父皇开口,父皇岂会不答应你,何必至此。”李玥忽闪着睫毛,唇瓣开合,却吐不出一个字,憋得眼睛通红。景明帝看向一旁的太医,怒道:“公主如何?朕养你们这群人有何用。”太医伏跪在地:“陛下息怒,公主受了惊,气滞血瘀,当下只怕是急火攻心,肺腑不通,臣已经为公主下针,着人去煎药了,只需静养几日,公主定会有所好转。”他虽应着陪贵妃演这一出戏,但万万不敢欺君,他所言不假,李玥想告诉父皇这一切都是母亲的安排,但却如何都说不出口,手脚又被束缚住,旁人只道是怕她在寻短见,但如贵妃一等却心知肚明,只是怕她胡来,打乱了他们的计划罢了,可不就是急火攻心。景明帝坐在一旁,慈爱地握住她的手:“玥儿莫急,你的婚事朕已有安排。”他让高公公呈上高坤的奏疏。如贵妃竖起耳朵,但低垂着眼,不敢僭越。他将奏疏展开,亲自悬在李玥眼前:“哪怕是你不提,高家请朕赐婚的奏表,今晨也送到了御书房,既然你们两情相悦,朕自是不会做这个恶人,宫里也很久没有喜事了。”李玥眼眸中的泪泫然而下,泪珠儿扑簌簌地滚落,笑涡生靥。如贵妃放心地轻呼出一口气,终是不枉费她一番折腾。与宫内的喜气不同,整个晋王府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却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一丝静谧。铅灰色的暗云滚滚压卷,山雨欲来。惊云收押待审,谢珩回左衙处理了这几日的公务后,才赶回王府。他前脚踏进门槛,等他数日的家仆,像窜天猴般蹦起,急匆匆去给李立雯报信:“少爷回府了!”他回府后第一时间去给母亲报平安,李立雯早已恭候他多时,她遣去身旁的家仆,直接同他摊牌道:“我已知道府里的那个姑娘不是我的瑾儿。”谢珩面容肃正,并不惊讶,这几日外出,他思考过母亲下药的诸多可能,这也在其一。他撩袍跪于地上:“此事皆因我所起,还请母亲责罚,我因祖母病重,才出此下策,以重金聘沈昭入府假扮怀瑾,但她并非有意欺瞒,一切只是依着我的安排行事。”好啊,是她教出的好儿子,事到如今,还在袒护她。她端坐于主位之上,发髻上的金步摇纹丝不动,仍保持着风度,可垂珠却在她额前投下森冷阴影,覆在倒竖的细眉之上:“那你对她动情,亦是在你计划之内,还是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他跪在青砖上的膝盖微动,从喉间挤出几个字:“母亲明鉴,是我对她有情在先,她自入府以后,从未对我有任何逾矩行为,府里上上下下的人皆可为她作证。”李立雯声音不由得高了几分,语气里带了一丝笃定:“哪怕她失了身子,并非清白,你还能说出此话么。”“是,”谢珩毫不犹豫说出,“我钟情于她,自不会在意她的身份、家世,和母亲口中所言,也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你”檀木桌案被她的广袖扫过,杯盏怦然坠地,碎瓷四溅,她被谢珩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谢珩垂首,静跪于一侧,身姿却挺拔如松,岿然不动。半晌,李立雯揉着太阳穴不住叹气,眼底的怒气渐歇,霎时间苍老了许多:“罢了,你们年轻气盛,你房里一直没有陪侍,只是一时图个新鲜罢了,倒也怪不得你,只是如今长安城中所有人皆知她是你妹妹,若她没有这层身份,还可留在你身边当个宠妾。”谢珩反驳:“我尚未娶妻,何来纳妾一说,我自不会让她自降身份当个妾室。”“你的礼义廉耻都用在何处了!你知不知道你是谁?”李立雯怒击桌案起身,质问他。总归话已说尽,母亲断不会将沈昭留在府中,何况他再也寻不回谢怀瑾了,他直言说道:“母亲,既然事情因我而起,我会自请认错,还她本来的身份,至于怀瑾”他犹豫再三,他斟酌过后,不忍心将她的死讯合盘说出,只得缄默不言。李立雯始终想不明白,她半生心血尽付于他,谢珩倒也争气,长成剑眉星目的俊逸模样——书院的夫子赞他文堪咏絮,武场教头称他百步穿杨,就连节度使大人入府作客时,也要叹一句:谢家公子芝兰玉树,冠绝长安。其他孩童皆嬉闹于花荫,斗草掷果时,唯独他将自己关在书房或者武场。一呆便是一天,甚至忘了吃饭喝水,哪怕府里家丁劝他休息片刻,他都直言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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