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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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风霜交加,阴云低垂,近至傍晚,隐有雨势。
到了赴约之日,温扶冬去往屏开宫,叩响大门。
果真如薛翎所说,这屏开宫府邸,就在后头,为何平日里,半点风声没听闻?
不多时,门内传来步音,十分沉重,且很慢,如拽重物近。
温扶冬屏息听,咯吱一声,门被人打开,来人并非南芪,却是位陌生男子。
她忌惮眯眼。
“南叔。”片晌,南芪才碎步而来,飘至门口,朝男人颔首,又看向她,道,“进来吧。”
霞光漫黛瓦白墙,迎面庭院,青石小径蜿蜒曲折,砌有雕梁画栋,沿壁笑看客入。
这些石雕精刻细琢,似是玉质,却鲜活得古怪。
“这是南叔,你见过的。”南芪如往常端庄,脸上少有笑容,笑起时,又极显僵硬。
温扶冬看向身后男人。
正值初秋,他却包裹严实,身躯高大,唯见宽大帽檐,瞧不清面容。
恍然不觉有异,定睛而瞧,便会发现那皮肤干枯青黑,竟泛有绿泽,犹如松皮脱落。
对方吐息微凉,笑容难辨:“欢迎客人。”
庭院绒草如茵,光辉石壁之上,浮雕缭乱颠倒。其间邪佛睁眼,春宫织缠,善恶混沌。
血腥杀戮,污秽不堪。
绘声绘色,又溢满恶意奢淫,无处不显诡异,透露着吃人邪恶。
温扶冬停步,触摸冷墙石雕,竟觉那浮壁恶兽活过来般,咬断手掌入腹。
她猛然后退,定睛瞧去,石雕静默无声,手亦安然无恙。
回头,仍见南芪朝自己笑着。
温扶冬若有所思,回忆方才之幕,电光火石之时,长筷穿透门扉,迅雷不及掩耳飞来。
她反应极快,轻轻躲开,转过头,木筷宛若疾风,插入身后石像。
房檐风铃摇曳,清风微露,一人盘坐房前,怀抱长剑。
“南溪?”南芪眼底掠过惊讶,“你怎在此?”
温扶冬看去,与其四目相望。
少女露齿而笑,道:“我来看看姐姐。”
“这是南溪。”屏开南芪道,“我的妹妹,她平时都跟着南叔在外面很少回来,你可能不大认识。”
“姐姐。”南溪弯唇,目含笑意,“你好啊。”
“刚才只是打个招呼,姐姐应当不会介意吧?”
那笑应是可掬的,少女豆蔻之岁,脸颊也显青涩,幼澈清瞳,化为抹捉摸不透之味,隐教她不适。
“今日有夜市。”南芪姿态优雅,道,“你陪我逛至子时。”
“子时?”温扶冬疑惑,“为何偏至子时,你要买乌仁饼吗?”
“……”
她不善看来,温扶冬不再多言。
月凉如水,夜幕随锣声降临,店家倚门摆摊,街道梧桐水色,须臾车水马龙,热闹纷繁。
温扶冬穿梭于海,寻觅南芪无人。
夜市十分热闹,人流如潮,糖画风车,嬉笑来往,很快将二人分散。她挤搡群人,左右瞧着。
“小狐狸怎么卖?”
“二两银子!”
“这么贵??你抢钱呢??”
“没钱就不要问啊!看你穿的人模狗样,居然是个穷婆子,呸!真是晦气!”
温扶冬气得便走,东家骂声戛然而止,她并未在意,耳边嗡鸣炸起。
世界忽而安静,喧嚣止歇,身旁人流不觉疏散,澄明釉色晕染,笼罩祥宁小镇。
风声吹拂,她起身回头,不见一人,捏紧乌仁饼纸袋,心觉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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