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赞同这个决定,毕竟我老了。”他自嘲一笑,从嗓子里挤出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神里也染上了灰败暗淡的雾,平日里那个八面玲珑的jan似乎不再掩饰他不敢轻易示人的脆弱。“说的你好像五六十了,”俞雯无语地斜了他一眼,“怎么?受这么大打击可不行,明天还得上班呢。”“心态老了。”jan摇摇头,给自己又倒了些酒,酒液几乎要溢出杯口,“以前总想着,再往上爬一爬,看看更高处的风景。现在想想,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他和俞雯相对而坐,又开始耍他那一套嬉皮笑脸,“而且,以后有俞总挡我前面,我就安心躺平了。”“想得美,”俞雯端起酒杯伸到他眼前,强迫他和自己碰杯,“你只是没升职,又不是被裁了,我们都还得继续为公司卖命。”她捏着杯柄,并不着急喝,“jan,我们斗了这么多年,彼此早就知根知底了。比起以后和什么空降兵关系户合作,我更希望你能在部门里帮我稳住阵脚。这样,我比较安心。”“哎哟哎哟,不敢当不敢当,”jan表情夸张,连连摆手,手里的酒被他晃得七荤八素,“受宠若惊啊俞总,以前你可最爱和我互呛了。”“此一时,彼一时。”俞雯坦然道,“以前是竞争对手,现在是并肩作战的同事。而且,没有你这个对手,我可能也走不到今天。”这话倒是不假,这些年来,jan渐渐变成了她的一面镜子,有时也像一根鞭子,时刻提醒着俞雯不能松懈。jan沉默了,他看着俞雯眼中那份罕见的坦诚,以及那份不加掩饰的期待,心头百感交集,眼神有些不太自然地垂下,盯着自己的酒杯。“你就不怕我在部门里给你下绊子?”半晌,jan忽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试探。俞雯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笃定:“我相信你不会。你在项目部那么多年,比我更不希望看到它出事。”“行。”jan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拿起一旁的纸巾擦了擦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难得俞总看得起我。”他放下酒杯,声音恢复了几分往日的爽利,“这杯我干了,以前的事就不提了,以后我们就是同一阵营的战友。”“干杯。”俞雯一颗心完全落回肚子里,甚至有些闲情逸致碰了碰那个空杯,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两人相视一笑,之前的那些芥蒂与隔阂,仿佛都在今晚过后,烟消云散。酒过三巡,话也渐渐多了起来。在酒精和音乐的催化下,那些平日里深埋心底的情绪,那些职场上不能轻易示人的真实想法,都一点点地浮出水面。他们不再是绿洲科技针锋相对的项目一部和二部负责人,也不是部门合并后的上下级关系,更像是两个在职场江湖里共同打拼多年的老友,卸下了防备的盔甲,坦诚相对。“诶,那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啊?”俞雯往后仰靠在沙发上,和jan的姿势如出一辙,“我想问很久了。”“你说?”jan眉头微挑,目露好奇。“到底为什么不喜欢别人叫你中文名啊,国华?”俞雯停顿了一下,再开口显然有些谨慎,“讨厌真名吗?”jan闻言,难得有些愣神,他懒懒窝在沙发上,双手抱臂,眼神望向酒吧内的绮丽灯光,这个问题,他其实也问过自己很多遍。“不算讨厌,只是不想而已,”他晃着杯子里所剩无几的酒液,眼神有些迷离,“我和你说过吗?我爸妈都是普通工人,一辈子没出过我们那小县城,总觉得我能在大城市立足,就是他们最大的骄傲了。”俞雯听他娓娓道来的声音,不自觉坐正了些,她很少听jan提起他的家庭,因此现在更不忍心打断。“我呢,也还算争气,”jan的讲述明明带着笑意,但他的眼睛里却只有浅浅的感慨和化不开的哀伤,“从县城小学一路考到重点大学,我成了家里头一个大学生,那几年,他们逢人就夸自己的儿子。”“但我不懂,一切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变了的。”他躲开俞雯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叫来侍者又点了两杯酒,嘴里的话没有停下,“我上大学时,大概是大二吧,我爸突然就不怎么回家了。我妈那个人,你知道,特别敏感,后来有一次闹得特别凶,她直接冲到厂里,抓到他质问,才知道他已经和其他女人好上了。”“他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还搞出轨那一套,可笑吧?”他仰头对着华丽的吊灯,但却紧闭着眼,手掌覆住上半张脸,声音更加沉闷,“我妈当时就崩溃了,又哭又闹,软的硬的都来过一遍,想把他拉回来,可那老头子吃了秤砣铁了心。我大学毕业那年,他们办了离婚手续,他跟着那个女人搬去了别的城市,这些年,我们没有丁点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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