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宇伸手抹了把脸,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四周安静得可怕,只有雪花落下的簌簌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了。歇过之后,谢宇绕到陈锦阳头部,伸手将尸体从背后拉起来,然后拉住两只胳膊,将陈锦阳往停车场西侧一处花池拖拽,那花池早已野草丛生,有半米高,可以很好地掩盖尸体。陈锦阳不胖,所以搬运起来并不费力,但谢宇本就身子虚,又刚经历了一场恶战,所以将陈锦阳从地上推进花池子里,中间休息了三四趟。将尸体掩盖后,谢宇又故技重施,将棉袄脱下来裹在脚上,将刚才两人打斗的痕迹清理得干干净净。谢宇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停车场出口,积雪在脚下发出细微的碎裂声。突然拐角处晃出一个佝偻的身影!一个拾荒的老妇人。她瘦小的身躯几乎被硕大的蛇皮袋压垮,灰白的头发上沾着雪粒,每走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谢宇下意识抬手挡住侧脸。老妇浑浊的眼睛茫然地扫过地面,布满老年斑的手紧紧攥着袋口,对谢宇的反应毫无察觉。谢宇的右手在口袋里攥紧了刀柄,指节发白。但转念一想,又突然松开力道。这样一个连路都走不稳的老太婆,怕是连花坛边的积雪都翻不过去,更别说会发现陈锦阳的尸体了。谢宇的每一步都踩在计划里。他避开监控,专挑荒僻的小路走,雪地上只留下一串很快就会被掩埋的脚印。可走到半途,他突然抬手摸向脸颊——口罩不见了。一定是刚才和陈锦阳厮打时扯掉的。他脚步一顿,下意识想折返,却又硬生生刹住。回去?万一那拾荒的老妇还在,岂不是自投罗网?况且这一路没有监控,没人会看见他的脸。他咬了咬牙,继续向前走。这是一场豪赌,赌警察不会发现那个沾着雪泥的口罩,赌他们不会注意到这片荒郊野外的废弃停车场。路过一家24小时便利店时,暖黄的灯光从玻璃门里透出来,谢宇的胃里突然传来一阵绞痛。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十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了。他停下脚步,盯着那扇门。这家店的监控坏了——他记得很清楚。十几天前,老板换霓虹灯牌时失手砸坏了摄像头,至今没修。寒风卷着雪片扑过来,谢宇眯起眼,偏头躲开。冷风灌进领口,他突然打了个寒颤,像是被什么刺醒。我在干什么?一个杀人犯,还敢大摇大摆进便利店买面包?谢宇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原来杀人带来的不是恐惧,而是狂妄。他差点忘了自己是谁。他猛地拉高衣领,低头快步离开。雪越下越大,他的背影很快便融进了夜色里。回到小黑屋,门在身后合上的瞬间,谢宇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仿佛要把胸腔里积压的浊气全部排尽。他摘下帽子,随手丢在椅子上,镜子里立刻映出一颗半秃的头颅。他盯着镜子里的那惨白的脸,看了很久。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镜面,冰凉的触感让他微微一颤内心自问——这张脸如果叫周全,那和叫谢宇,有什么区别吗?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那盏昏黄的灯泡在轻轻摇曳,将他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忽长忽短。他转过身,目光落在那面被蓝布遮盖的墙上。深蓝色的布幔垂落,像一道帷幕,遮住了他不可告人的秘密。谢宇定了定神,伸手攥住布料的一角,猛地一扯——“哗——”蓝布滑落,露出整面墙的照片。密密麻麻的照片,从泛黄的老旧剪报到崭新的彩色打印,一张挨着一张,几乎覆盖了整面墙。每一张照片上,都是同一个人——周全。白原市三中的少年笑容青涩;大学时代的他意气风发;再到宏盛公司时期的西装革履,这个人眉眼间已褪去稚气,只剩下沉稳与锋芒。谢宇的指尖轻轻滑过这些照片,像是在触摸某种遥远的记忆。这不是周全的成长轨迹。——也是他谢宇的全部青春。作者的话朱子侨作者07-07欢迎大家交流《无可奉命》,多多投推荐票!感谢。2019年3月15日星期五2019年3月15日星期五李丽春今天出院了,阳光很好。周全路过宣发部门口的时候,看着她坐在工位上正忙碌着,惨白的脸被阳光镀上一层淡金色。过去的七天,谢宇白天在宏盛处理项目,夜里就蜷在病房外的塑料椅上眯着。周全回到办公室,搅拌了一杯热美式。突然收到李丽春发来的微信:"许德泰来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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