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不知道变天。他缩回头来趴在桌上,肩膀有一下没一下地来回蹭着纪忍冬,“我记住你的口味,下次可以做得更好嘛。”看着卢卡健壮大臂上血管弯曲,纪忍冬只觉心脏砰砰直跳。她舀一勺汤汁泡饭送进嘴里,硬生生吞下去。发展营销部的邮件还躺在邮箱里,她与安娅的交易已成,没有退路。今天,以及以后的每一天,她只能做柳下惠。她抬起屁股往旁边一挪,“你这么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真的很适合结婚呢。安娅娶到你真是好福气!”错觉般的半秒功夫,卢卡怔住了。但纪忍冬定睛再看时,他游刃依旧,“当然啊,谁跟我结婚福气都很好。”卢卡眼神里带勾子,纪忍冬浑身如火烧过。他放下筷子,就那么静静望向她,经无数女人检验过的美丽面具遮住了他心思。他看她咬下半颗虎皮鸡蛋,又灌一口元气森林。满满一碗饭快要见底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你想让我结婚吗?”纪忍冬心虚,把碗底米粒一气扒进嘴,用口腔里仅剩的一点空间挤出声音,“你想结就结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卢卡笑里带寒意,“我当然要听你的意见。”碗里干干净净,一滴汤汁都舀不上来。纪忍冬没了借口,终于抬起头,撞上卢卡的亲昵而疏离的眼神,吓了一跳。她抬头迎上去,酒窝里酿出苦酒,“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我想要什么?”卢卡逼问,眼里寒意愈发浓重。纪忍冬垂下睫毛,手指尖虚虚划过他古希腊雕塑般的矫健小臂,“每半年的减脂期几乎只喝水,半夜饿到流泪,另外半年的增肌期吃撑到吐。”她抬起头,心下一横,“你这么自律地变帅,不是为了给我做卤肉饭吧?”卢卡凝滞成雕塑,没有表情,没有动作,只有动脉“突突”跳动。“我是说……”说出口的话是刀子,听见中靶闷响后才不忍命中,为时已晚。她慌乱地四处看,扫过眼前雕塑般的人。他真的很漂亮,是她付不起的价格。“如果你真想听我的意见……”她闭上眼睛,眼前如濒死之人回放两年来相处的点滴:聚餐初见那天戴的戒指和手背上的鼻息;夜晚发梢上沾着来自他的龙涎香;密歇根湖畔他唇的温度和晃动的耳坠;她青春期的渣男认很多“干妹妹”,奔三的渣男给未来孩子认很多“干妈”“我祝你少奋斗二十年。”不大的客厅竟然有回声。纪忍冬说话的尾音伴着她咚咚心跳,成了房间里唯二动静。“好啊。”卢卡的回答在寂静房间里格外刺耳。他猛地起身,从皮包里拿出电脑放到餐桌上,推开残羹剩饭,翻开屏幕横在两人之间。不论纪忍冬如何躲避,他执拗地贴着她坐下。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睡衣传导到她皮肤上,有如古人的眉心滴水之刑,叫人悬着一颗心。卢卡在电脑上点开一个叫做“备婚”的云共享文件,相册里都是婚礼效果图,有夏威夷海滩私奔婚礼,大教堂的中世纪婚礼,也有现代草坪婚礼……纪忍冬呆住。电脑屏幕亮得刺眼,一张张美丽照片在眼前幻化成陷阱,闪着吊诡的甜蜜光晕向她袭来。“给我参考一下,我跟安娅是去夏威夷海滩私奔,还是草坪婚礼请朋友来蹦迪?”说是让她参考,却丝毫没给她回话的时间。他紧接着又点开一组照片,里面是各个奢侈品牌高定,穿在他的模特身材上,不用想都知道多标致。“安娅定了穿这套,你说我是穿白色西服戴红色领结呢?还是棕色西裤配西服背心?”他嘴角挂着侵略性十足的迷人微笑,他向她逼近,“嗯?”这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单人公寓客厅,球状落地灯下卧着深蓝色沙发和烟粉色地毯。正对着开放式厨房的是一张单人餐桌,桌边挤着一男一女。男人半裸身子不断向女人那边倾斜,是勾引,更是挑衅。女人以最小的体积缩在餐椅上,手臂直直下垂,掌心朝下压在大腿下面,笑容比哭还难看。纪忍冬把手抽出来,拍拍僵硬的苹果肌。备婚就备婚,谁怕谁?她双唇一抿,挤出最恬淡的微笑。以退为进,她用目光舔过他每一寸肌肤,像一条贪婪狐狸,我馋你,可我就是不吃你。饱餐一顿后,轻轻吐出一句,“你肩膀宽,穿深色肯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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