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你流血过多会死。”“他们受雇于我,如果看到我被你伤了,有可能会伤害到你。”桑白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头顶上冒出来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淌,像雪白宣纸上淌过鲜红的墨汁。他奄奄一息了,还问她:“你没事吧?”舒念又气又无语,“你觉得呢?”桑白靠着墙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她咧嘴笑。舒念:“比起你,还是要好一点。”“那你给我处理一下伤口。”“我没药。”“你床底下有。”“我怎么不知道?”“因为是我放的。”桑白疲惫吐了口气。“怕你受伤,放在你房间里备着。”逃跑舒念按照桑白的指引,从床下拖出了一个医药箱。箱子里的药倒是很齐全,连一些孕妇可能会用到的都准备好了。她拿出酒精给桑白消毒,上药。屋里的气氛,因为刚才的变故陡然凝固,舒念在给他上药的手指都在微微的颤抖。桑白忽然一把捏住她的手腕。舒念吓了一跳,差点把酒精瓶丢出去。“舒念。”桑白伸手撩起她额前的碎发,“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抗拒我?”舒念往后退了两步,把手挣脱出来,“你能不能保持距离?”桑白接过她手里的酒精瓶,猩红的眼底翻滚着潮湿。“我这辈子就这样,除了你,没有人爱过我,我不懂爱,所以之前对你不好。”“可是你为什么连一个改过的机会都不给我,直接就给我判了死刑?”舒念站起来,“你的刑不是我给你判的,是你自己困在自己的牢笼里。”“你也不是没有人爱你,只是你的偏执固执让你失去了很多爱你的人。”“桑白,人生的每一步都算数,我曾经爱过你,那是我的路。但是你自己的路,能不能不要牵扯上无辜的人?”“你觉得你是无辜的?你要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是吗?”他扶着墙站起来,额头上的血迹已经渐渐干涸,一条血迹从额头中间流下,像是把面部劈开,有些骇人。舒念摇头,“属于我们的那一段路已经过去了,你不要再执迷不悟,放过你自己,也放过我,好吗?”她说话的时候站得离他有一定的距离,随时防备着他。桑白苦笑。他抽出纸巾,湿了水,把脸擦干净,沉默着走到门口。“我在院子里种过桃花。你不是最喜欢桃花吗,等到明年春天就开花了。”门关上,屋里只剩一片寂静。可是桑白,这个地方的气温是没有冬天的,桃树没有休眠期,又怎么会长得出花来呢?日子就这么过了几天。中间有一天,舒念觉得想吐,心烧得慌,叫了医生来看了之后就好了。除此之外,再没什么不同。就在一切看起来似已经风平浪静了时,这天晚上舒念忽然发起了高烧。随行的医生在她床上待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让桑白安排飞机把人送到最近的医院去。她的情况不太好,随行医生所携带的医疗条件还不够。说是送她去最近的医院,但是一般的小地方医疗资源肯定也不够的。可以推测,他们离市区应该不会很远。他们的直升机只是普通的轻型飞机,只能载4个人。桑白担心去市区人太多,目标太大,只带了一个随行医生和一个保镖。舒念被抱下飞机的时候,人已经大汗淋漓意识不清了。“舒念,撑住。”桑白抱着她大步往医院跑,眼底的惊慌连这夜色都挡不住。舒念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桑白,你放我走吧,我想回家,我想去见沈晏宸。我不想在这个贫瘠荒凉的非洲。”抱着她飞奔的脚步,忽然顿了一下。哪怕此刻她的声音虚弱无力,甚至命悬一线,他都不会答应她这个要求。他只说:“你会没事的。舒念,我向你保证,你一定会没事的。”“你放我走……”舒念的手缓缓滑落下去。桑白喉咙艰难滚动一下,脚下一刻不停。医院早就安排好了,他直接把舒念送进了手术室。看着这医院的条件,他头一次动摇了。手术室里,医生正准备做检查,刚刚还人事不省的舒念忽然睁开眼。几个医生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舒念就抓住其中一人的手,用英文说:“我被绑架了,救救我。”几个医生面面相觑。“抱歉,女士,我们的任务是治好你的病。”没关系,早有预料的。还好屋里只有三个人。“那能先给我倒杯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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