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生生的响动过后,一件滑溜溜的哈灵顿夹克掉入他的臂弯。夹克摸起来是纯棉材质,卡其色外观,胸口印有经典小马logo,内衬缝着层深蓝色格纹。孟惟深心跳很快。他小心套上夹克的袖口,拉起拉链,对照镜子打量自己的模样,可总觉得哪哪不对,领口的扣子系上又解开。只怪他刚给头发染成灰蓝色,又打了一水儿耳洞,而这身夹克风格太过庄重,无论系紧领口还是敞开内衬,都在他身上显得不伦不类。但没关系,能穿就行。礼品袋也没扔,用来放他的旧外套。孟惟深拎着礼品袋,走出卫生间。心境如同第一天入职,对未知的一切感到期盼,又胆怯。他父亲许庆东就在livehoe入口处等他,先给他塞来一瓶精酿,冰啤酒从玻璃瓶口溢出,溅到他的手背。冷和烫会引发同一种触觉,一种刺痛。“不错啊,你穿这身很适合,很帅。”许庆东连连夸赞,“你妈只说你现在长一米八几了,多的她也不乐意告诉我。我就怕尺码买错,最后是店员建议我买模特穿的码。你跟模特穿一样的码。你说你这基因是遗传了谁,是不是你爸我。”倒也不是,他跟许庆东没得比。据他所知,许庆东年轻时候的异性缘好得不得了,结婚之后还有几位不死心的登门求爱。而孟惟深学生年代零零碎碎收到过一些青涩的告白,但一个都没成功交往过。个人魅力其实是一种整体的气质,并不完全依赖外貌。孟惟深笑了笑:“我可比不上你。”他总有把气氛搅得尴尬万分的本事。好在许庆东及时救场:“咱进去吧,去看演出。聚餐的时候我看你这身打扮,就猜到你肯定喜欢摇滚乐,对不对?今晚咱玩个痛快。”摇滚乐……孟惟深没想到自己的叛逆把戏能制造出这样的误会。可他们已经站在livehoe门口了,父亲又难得来找他一次,他开不了口拒绝,宁愿认领这个莫名其妙的滚圈身份。他随许庆东刷票进场。场地里没有固定座席,许庆东拨开乌泱泱的人群,领着他往演出台前走,挤占一处前排的边角位置。灯光熄灭,一留寸头的男的窜到台前,胸前的红领带格外招摇,乍一看还以为大堂经理来调试设备了。人群已爆发出欢呼。孟惟深恍然大悟,这位大堂经理原来是乐队主唱。截至演出开场,孟惟深心情都还算舒畅。他本以为搞摇滚的都是忧郁长发男,长得像他家隔壁养的史宾格,这位大堂经理反而勾起他观看演出的兴趣。然而主唱开麦后的每一秒,孟惟深都身处地狱,遭受精神和耳膜的双重折磨。这能叫摇滚?这慢脚热曲般的喊麦,这初中军训般的踏步,这传销网点般的串场词……这他爹就是大堂经理亲自上阵的年会节目!全场氛围已炒到最热,人人都在大堂经理的嘶吼中整齐踏步,包括许庆东。要不是演出风格太过接近他姥姥爱刷的慢脚短视频,孟惟深险些怀疑是自己的艺术造诣不够高,没法欣赏阳春白雪。孟惟深总算熬到演出结束,厄运却继续纠缠着他。在酒精和噪音刺激下,耳洞再度开始发炎,摸起来肿痛发热。许庆东盛情邀请他去搓夜宵,靠点评推荐找了家附近的烧烤店。服务员第三次推荐好评送酸奶活动时,孟惟深已心生不妙的预感。果然,端来的烤鸡胗死得不够彻底,血水在白盘中制造出凶杀现场;烤大虾在清朝死的,闻起来有种腐烂的臭味。“今天的演出怎么样?”许庆东非要问他观后感。孟惟深丢下烤大虾,专心吃桌上的凉拌西红柿,白砂糖搁得太多,齁甜,勉强能下口。他违心道:“还行吧。没见过这样的,很新奇。”“我以前也特喜欢摇滚,崔健窦唯张楚之类的。我当时还专门跑来北京看现场演出呢,第一个月工资就花在这儿了。你说你这爱好是随谁。”“噢,以前没听你说过。”许庆东浏览着他的面孔,用一种他听不懂的语气:“惟惟,你要不把姓氏换回来吧。”西红柿片从筷子中间溜走,跌落在桌上。孟惟深说:“不了,改名很麻烦。”许庆东大笑起来:“跟你开玩笑的。”“你玩笑开得太大了吧,问过我和我妈的意见了吗。”“子随父姓不是很正常嘛,你现在的姓氏才奇怪呢。”许庆东脸皮倒厚,被拒绝了也不气馁,“哦对,你妈告诉过你吗?我的工作有调动,未来要在北京常驻几年,以后咱随时能见面。”孟惟深用纸巾包起污染过的西红柿片,扔进垃圾箱中。他直白地问:“那你现在的老婆呢,也跟你一起回国定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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