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治疗变了味。姜然序抱起猫,脸埋进对方小小脑袋,将奶油爆米花香深深卷入肺里。结果猫比人反应更大,咪呜蹬开他,留给他满身白色浮毛。这让姜然序有几分挫败。他还不如回去吸孟惟深……对方总体来说不掉毛,无异味,而且非常乖巧,随便亲亲抱抱。缺点是精力过剩,每天都要在一个名为工作的滚轮里疯狂跑圈。更挫败的是,他发觉猫狗之间存在本质差异。猫越养越懒散冷淡,需要与人保持礼貌的距离。狗则热情过头,每当他满屋子找猫,就恨不得往他怀里扑,将他的玩伴替换成自己。孟惟深右手养伤期间,姜然序还负责帮对方遛狗。确切说,是他们一起出门,孟惟深负责处理排泄物和技术指导,他负责牵绳控制爆冲的秦始皇。孟惟深对于他的精神问题仍心有余悸。每当秦始皇妄图往他裤腿上扑,孟惟深便要冲上来,用小腿挤开狗,生怕他俩再闹出什么乌龙。比亲自牵绳都累。在一个寻常的夜晚,秦始皇与小区外的卤味摊贩的一见钟情,蹲在餐车前猛摇尾巴,怎么也拽不走了。姜然序只好给它买了一小块猪肝。秦始皇亢奋得直哼,待他弯腰将猪肝和塑料碗放在地面时,用舌头舔了舔他的手背。孟惟深吓一跳,当即掏出酒精湿巾,要往他手背上摁。姜然序倒出奇地平静,冰冷的酒精慢慢渗入皮肤,他没有呼吸急促,也没有头皮发麻。遛狗的后半程,孟惟深格外雀跃,非要缠着他问是如何克服心理障碍的。姜然序本人也很难描述原因。强迫思维本身就是一只杂乱的毛团,个中纠葛毫无逻辑可言。至于如何理顺毛团,可能要归功于秦始皇上回猛地一拽——还真好了一小半。剩下那一半,可能是随罪魁祸首进焚化炉一起烧干净的。孟惟深也没法替他想明白原因,只一昧高兴着。又亲了亲他唇边,“谢谢你。”“谢我什么?”“谢谢你愿意收留我的狗,还有我。明明你当时……很害怕狗。”“我只是要想办法骗你同居而已。”姜然序觉得好笑,“这也能叫收留吗?像你这样笨,很容易被拐骗。”孟惟深有时很像秦始皇,会通过哼唧来达到诉求:“不如我们收留小猫吧。”姜然序盯着秦始皇扫荡猪肝,对此不置可否:“你先给猫想个名字。”“我想不出来,难道要叫汉武帝吗。”“不行。叫露娜吧。”“什么讲究?”“罗马神话里的月亮女神。我捡到它的那天晚上月光很漂亮。”“你不要太坏了,早就想好了还故意问我。”孟惟深用小腿轻轻踢他,“你给它起了名字,就得一直养它了。”等领养出去再改名也没关系……姜然序在心底捏了个拙劣的借口,终究没说出口来。——借孟惟深之口,姜然序向母亲传递了老房重新装修的意见。房间里的一切杂物可以应丢尽丢,后续方便以旧换新。于是乎清洁团队在他家足足忙活三天,运出数团半人高的黑色垃圾袋,垃圾、废品、烂家电自不必说,甚至连二楼生锈的挡板也帮忙拆卸掉了。到验收成果那天,屋子里空如一只新叠好的四方礼盒。光照从门窗倾泻进去,轻易找寻到栖息的角落。姜然序立在屋子的正中间,光照烘得他脊背发烫。他四顾望去,在屋内找寻着童年生活的痕迹,并无收获。那么,他噩梦中的恐慌、污秽和混沌,都去哪儿了?都从根源上清理干净了吗?轻松,姜然序渐渐理解了这个词。这段时间关萍暂住在百米外的教友家里,有时会回来盯工。听清洁团队说,关萍虽没阻拦,但莫名流了几滴眼泪。在她的执意下,屋子里留下了一箱子老旧物件。老相册,用于存放她父母的老照片。最后一页的照片拍摄于1989年,那年她和姜绍刚结婚。二手浪琴手表,她用,厂里三八妇女节评选的女职工荣誉。贝壳灯罩的全铜台灯,姜绍去上海给她带的新婚礼物,上世纪九十年代就卖好几百块。沪币不愧为沪币。姜然序的初中和高中毕业班合影,小学的已经弄丢了。姜然序在照片的最后一排角落找到了自己,瘦削,也不笑,像一块阴森的霉菌。他是从这间屋子生出的霉菌。关萍说,她记得那盏台灯亮光的时候很漂亮,她特意留下来,让姜然序带回去。姜然序本欲拒绝,可身处这间温暖且舒适的小屋中,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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