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立蓉细细想来,她此趟出行没留下什么遗憾。她应该回家了。孟惟深借走姜然序的车,送她回酒店收拾行李。没了外人打圆场,母子俩的独处格外别扭,一路无言。直到车停在酒店楼下,孟立蓉才征求对方的意见:“孟惟深,你五一会放假吧。你姥爷的忌日也快到了,你跟我回趟老家?”“妈,让姜然序跟我们一起去吧。”孟惟深从后视镜里看她,“他和家里的关系很生疏,我答应过要给他家庭的温暖。”回村的诱惑从城区返乡是个大工程。五一假期,老孟家十几号人兵分好几路车马,踏上回村的漫漫长路。孟立蓉蹭到二妹家的新宝马,出发最早,天刚亮就挎着大包小包走了。姜然序和孟惟深借了小舅家的旧桑塔纳,捎上孟惟深的姥姥,出发最晚,只能争取搂上午饭最后一波席。北边的农村,开阔,荒凉,前路无尽,连田万亩。他们从省道换乡道,柏油路换泥土路,汽车愣是颠簸成了海盗船。中途接连遇到障碍,赶大鹅的农民横跨两条乡道,跋扈的大鸟在车前张开白翅膀,呱呱大叫,与鸣笛声一比高下。姜然序被迫踩下刹车,心情十分阴郁。这还没到村头,他已经后悔了。他不应该捏造那一大串冰冷的四合院故事,把心软的直男哄得团团转。哪想孟惟深瞒着他跟孟立蓉大战三百回合,非要带他回老孟家感受“家庭的温暖”。谢谢,他指的家庭是二人小家,顶多加上一条狗。而老孟家也有点太大了,温暖得要把人晒化了。光是孟惟深的大姨小姨姨夫小舅舅妈表妹表弟,就够姜然序认一阵子了(连孟惟深自己都认不清自己1岁的表弟)。更别提乡下乌乌泱泱一群姓孟的,孟德尔的遗传实验都用不上这么多豌豆。况且,姜然序毕生去过最接近农村的地方是密云,一个水库度假村,属于都市人幻想中的田园风光。他好几天都在担忧农村的卫生问题,不会上游洗衣服中游倒尿盆下游洗澡吧?农民伸出钳子般的粗手,作势要掐断大鹅的脖子。鹅们总算半服气,呱呱叫着往路边让道。后座的姥姥着急给自己老同学们打视频,趁汽车行驶平缓,连忙掏出手机:“家人们,你们好。我在车上呢,今天回老家看老头子,还有老房子。”她将镜头对准孟惟深:“给你们看看我大外孙。我大外孙从小就漂亮,我带大的,跟我亲。大外孙今年成家了,找媳妇了,下次给家人们看照片。”再对准姜然序:“开车的?开车的是我大外孙他媳妇她哥。大外孙说他媳妇在医院工作,五一也要倒班,她哥代替她来玩几天。我们乡下好玩,有猫狗老牛大鹅……哦,应该叫他大舅哥?”孟惟深很害臊,小声嘀咕:“姥,不用交代得这么详细吧!”老太太转去分享大女儿给她买的降压药了。几位老人家叽里咕噜地聊完,她关掉视频通话,打开慢脚,重新录一遍车轱辘话:“家人们,你们好。我在车上呢,今天回老家……”孟惟深躲开镜头,继续抗议:“姥,你的美颜滤镜开得太重了。人脸都扭成粉色花卷了,花卷怎么还长猫耳朵。”然而老太太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短视频艺术里,不理他。在后视镜中,姜然序看见自己微笑的脸。“大舅哥”这张画皮很合身。孟立蓉能保住脸面,他也能顺利伪装成孟惟深的寻常亲属。孟家上下都对他表示热烈欢迎。孟立蓉打来第二道催促电话时,他们的桑塔纳抵达老房子的院门口。孟惟深的小舅率先从隔壁院子里窜出来,吆喝着喊:“小朋友们注意,咱孟家的高考状元来了!”几枚豆丁大的幼崽涌出院子,咬着手指甲,要看看孟惟深是不是长三个脑袋的聪明怪物。在豆丁们茫然又崇拜的目光中,孟惟深越发害臊了:“小声点吧老舅。我当时只考了区里的第一,而且都过去十年了,你能不能说点新的?”“好好好,今天说点儿新的。”小舅继续吆喝,“女士们注意,虽然状元的老婆没来,但大舅哥来了!大舅哥真帅嘿,妹妹肯定也漂亮,听说还是首都本地人,咱状元眼光就是好!”这回轮到幼崽妈妈们涌出院子,状似抓走幼崽,实则观摩活体美男。小舅自来熟的毛病从没改过,不问姜然序的意见,就要来勾他的肩膀,请他喝乡下自酿的白酒。姜然序阵阵毛骨悚然,被触碰的肩头即将繁衍出大片的病菌,他必须立即逃去找清洁的水流。就在此时,孟惟深将他拽到身旁,赶走小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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