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惟深充当安静的倾听者。待对方渐渐停下啜泣,他再度建议:“妈,把她的名字刻在姥爷的墓碑上吧。以后你们去看姥爷,就是去看她了。”孟立蓉愣愣盯着他的脸,“你好像变成熟了,是因为结婚了吗?”“我都二十八了。只有你会觉得我拿不定主意,什么都得听你的安排。”“我可没这么说。”对方扭捏起来,“其实你比我冷静,也比我聪明。我知道的。我会好好考虑你的建议。”——假期结束,老孟家还没敲定墓碑要刻什么内容。听闻墓碑要添上四妹的名字,姥姥也提出要求:她不想和老头埋在一起,也不想埋在荒凉的村庄。她自己掏钱买墓地,要和几个老同学当邻居,她们早就一起挑好了城区的公墓。这一出把几个孩子吓得不轻,估计还得再开几次家庭会议,才能拍板定论。一行人去给老爷子上坟。一望无际的田野中,生出一个孤零零的土包,与过往的风声为伴。儿女们摆上半只烧鸡,几只绿豆糕,又开一瓶白酒,洒在松散的泥土里。水渍淡去,人也散去。孟惟深没有时间回家歇脚,他要和姜然序赶高铁回京。临行前,孟立蓉送他到车站,悄悄塞给他一只红包,让他转交给姜然序。“你非要去离家那么远的地方定居,我和你姥平时顾不上你,也不要你操心。你自己好好的。”孟惟深愣愣道:“你同意我和男人结婚了?”“你自己做的决定,你应该也早就考虑好了后果。我没什么可说的。”母亲面色尤为平静,“别管别人议论些什么,你们把日子过好。”红包的份量尤为郑重。孟惟深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他原以为母亲会对他和同性结婚表示激烈反对,求他只要别跟男的在一起,干什么都行。可对方竟然接受了,还要他和姜然序好好过下去。孟惟深有几分迷茫,他不知该如何处理和姜然序的关系了。他们做戏做得太过逼真,事态发展远远偏离他最初的计划,对方在无形中已将他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他认真思考过姜然序在池塘边的回答。不错,他大概率爱上男人了,他想和对方认真谈一次恋爱。但是结婚……结婚比恋爱复杂多了,也沉重多了,他要怎么维系一场真实的婚姻呢?他不知道。车厢里此起彼伏的婴孩啼哭声实在惹人烦躁,孟惟深把姜然序拉去两节车厢的连接处,遵照母亲的指示,将新婚红包交给对方。“这是我妈给你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接受我和男人结婚了。”“其实你妈妈很爱你,也很在乎你。她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方法表达爱。”“我知道,但就这样吧。我离她远点对大家都好。”孟惟深很清楚妈妈爱他,正是因为爱,他才有底气闹出如此严重的乌龙。可惜高浓度的爱往往也意味着控制、中伤、失望、歇斯底里,他们需要距离来稀释爱。田野在列车的窗格中飞速倒退,他第无数次逃离故乡。他犹疑着,和姜然序提议:“既然已经搞定我妈,我们也不需要继续演下去。我们可以离婚了。”他没敢看姜然序的神情。只听对方在列车的呼啸中轻笑了声,哼道:“我以为我们已经培养出真感情了,原来你利用完就想扔掉我。真狠心啊。”“不是,我没有想扔掉你。”孟惟深磕磕巴巴地解释,“你当时想的没错,我喜欢上你了。我想认真跟你在一起,应该要从恋爱开始才对吧?所以你可以跟我谈恋爱吗?认真的。”他不应该在告白前先提离婚,姜然序好像被他伤得不轻,满目幽怨,揪着他前一句提议不放:“但我们已经结婚了,你怎么能随便反悔呢?你知不知道离婚会给我造成多大的伤害,我以后每天都会做噩梦,梦见小时候我父母争吵的场景。”孟惟深心底犯嘀咕。他们明明签过婚前协议,白纸黑字的约定,一年以后姜然序必须配合办理离婚登记。难道姜然序当时没预料到离婚会天天做噩梦吗?……算了。对方看起来这样可怜,他应该担全部责任。恍惚中,他与姜然序再次缠绕在一起,搂着对方的脖颈接吻。姜然序倾身下来,抵住他的小腿,他的后背正压在车窗间,列车每驶过一截铁轨,便在尾椎骨激起一次酥麻的震荡。揣方便面桶的小孩嬉笑着跑过走道,孟惟深如梦初醒般离开姜然序的嘴唇,臂弯仍停在对方的脖颈。他抚摸着对方淡色的唇畔,低声问:“现在就算你答应跟我正式在一起了吗?你都答应跟我接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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