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信自己是个混蛋。他在跟孟惟深玩俄罗斯轮盘,他一次次扣动板机,试探哪次能击碎孟惟深对他的滤镜,对方口中的“爱”又能活到哪一刻。枪管中的子弹迟早上膛……等到枪响那刻,他或许会比孟惟深更为崩溃。可他仍在继续开枪。他从没见过幸福的婚姻,自己也没办法经营一段健康的感情,他根本不具备这种能力。如今他只剩一个念头,假如一段关系已经变质,与其重蹈他父母的老路,互相怨恨、互相折磨到死,还不如及时斩断分离。孟惟深比他想象中速度更快。对方没有事先敲门征求他的意见,直接输入密码开锁。瓶内晃荡着只剩个底的酒水,最后五六只冰块表皮刚开始融化,电影放到决战前夕的道别场景。对方比他抢先一步夺过玻璃瓶,代他饮尽剩余的酒水,没混冰块,呛得连连咳嗽。姜然序意志尚存,恍惚中,孟惟深抱住了他的肩膀。对方身上熟悉的气味穿过酒精的包围,抵达他的鼻尖。“别喝了。酒精对你不好。”一句笨拙的劝告。“剩下的都被你喝完了。”姜然序倒悬酒瓶,最后一滴酒水顺着玻璃瓶壁淌在孟惟深的手背,“哪儿还有能喝的,你倒是拿给我。”对方有些无措:“姜然序,你到底怎么了?”“我没怎么,我一直都这样。”他又一次扣动扳机。孟惟深被子弹击中了,缓缓收回手臂,起身离开他。姜然序重新合上眼,四周陷入绝望的黑暗。耳边不断传来收拾衣物的窸窣声,和搬动行李箱的轰隆声,将他的睡意搅得稀乱。一旦醒着,姜然序就要胡思乱想,他猜想孟惟深今天是来收拾剩下的行李,准备正式搬出去住。姜然序在混沌中呢喃,仿佛说的是一句梦话:“孟惟深,你要搬家了吗。”“是的,搬回家。”“什么意思?”“字面意思,从朝阳搬回这里。”“为什么?”“我得盯着你,不能给你机会再逃跑。”姜然序终于抬起眼皮。酒精已然摧毁他的视网膜,他用力揉了揉眼睛,视线才渐渐对焦。蜜蜂孟惟深重新上线。对方正往屋里一箱箱运行李,将几个月前被他腾空出来的个人物件,一股脑地塞回原位。姜然序尽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强硬:“不行。哪有分手了还住一起的?”“为什么不行?”孟惟深似乎早就编好了由头,理直气壮地占领他的屋子,“再说了,我公司附近的房租太贵了,我交不起,也只能住你这里。按照小区里次卧出租的市场价,我一个月给你付两千三百块。”“我没说同意你继续住。”“你不同意,干嘛不换门锁密码?”每当他把孟惟深当傻瓜,他就会输得很惨……姜然序彻底哑然。孟惟深继续道:“再说了,分手是你单方面提的,我也没同意。”“孟惟深你喝多了吧。你已经知道了,我是个混蛋,我们结婚都是因为我的刻意安排,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缘分可言。就像……就像你那位姓诸葛的前领导骗他的初恋情人一样。”“你太高估自己了。想跟我前领导站一块,你还差得远呢。”孟惟深冷哼道,“你能骗我结婚,还能骗我喜欢上你吗。你没那个能耐。”姜然序最后一次扣动扳机:“你不要把感情理解为等价交换。我爱你,你不需要爱我。”可孟惟深轻易躲过去了。孟惟深懒得浪费时间跟他争辩,转而刺他:“姜然序,上次来的那位女士,她是你妈妈吧。”“我不知道你在说谁。”“李律说,你要求我搬出去,一定是在躲着谁。”“别听律师的话了,他满脑子只有钱钱钱。”“我其实在想,你要跟我分开,还叫我搬出去,是害怕我再遇到你妈妈吗?”孟惟深继续问下去,“你不想让我知道你家里的事情,宁愿跟我提分手?”孟惟深目光灼热,姜然序心脏倒悬起来,再度体会要融化的滋味。一旦提起有关他父母的任何消息,姜然序便要涌起本能的排斥,酒水刺得胃里阵阵翻涌。他陡然起身,跌去卫生间呕吐。刺鼻的酒精气息充斥几平米的狭窄空间。孟惟深仍执着地跟在他身后,安抚他的脊背,直到他吐空胃中的残骸,呕吐将将停歇。关于呕吐物的恐怖念想依然回荡在他的脑海,他死都不愿意污染卧室的任何一块角落。孟惟深只好把他架回客厅,安顿在沙发上。胃里空荡荡地抽痛着,姜然序整个人对折起来,蜷成一团。电影已经播到片尾曲,他耳边嗡鸣,像条被鱼钩贯穿身体的鱼,在绝望中等待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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