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然序如梦初醒。他挣脱开孟惟深的怀抱,在对方越发惊虑的目光中,一件件卸下所有衣物,在冷水下冲淋赤漯的皮肤,伪装正常洗澡。孟惟深却没和他商量,擅自拧闭淋浴。淅淅沥沥的水声熄灭,寂静中,孟惟深望向他,声音在浴室里来回撞壁:“你现在太累了,你需要休息。”“我……是,我现在太累了,我刚刚好像在做梦一样,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姜然序仍为自己脱口而出的浑话后怕着。他害怕从对方面上捕捉到任何一丝嫌恶,好在冷水也让孟惟深平复下来,对方没有追问他,只轻轻握了握他的手臂:“我帮你洗澡吧,洗完早点睡觉。我们一起睡觉。”孟惟深这次拧开了浴缸旁的水龙头。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等待流水一点点填满浴缸。孟惟深也脱下浸满冷水的t恤,半边手臂没入水面试温。水温很快升上来,蒸腾的热浪击打在孟惟深身间,对方的脊背仿佛一块沉静而峻峭的礁石。姜然序愣在一旁,无事可做。他好像回到小学放学后的傍晚,没有作业和晚自习,只需要等母亲烧热面汤。狭窄的屋子也挤满热浪。水面攀至浴缸三分之二的位置,孟惟深请他躺进去试试。热水刚好漫过他的胸膛。姜然序感到轻度的窒息,和饱满的温暖。孟惟深依然坐在浴缸边缘,挤了两管洗发水,透明粘液在掌心中搓出泡沫,抚上他淋湿的头发。估摸着孟惟深平常没少给小狗搓澡,手法娴熟,力道正好。指尖穿梭在他的头发、额头、后颈,神经里拧巴的滞瘤也随之舒展开来。诊室的消毒水味,和汽车的皮革味,统统在热水中稀释。取而代之的是洗发水的生姜迷迭香气味,随热浪灌入他的胸腔。里里外外都清理干净了。姜然序尝到劫后余生的侥幸感,连疲惫也化作满足。他闭上眼,将头靠在了孟惟深的腿侧。浴室的暖灯穿透眼皮,留下一层褪色的红。——趁孟惟深陷入熟睡,姜然序将空调温度调低几度,再从身后紧抱住对方的腰身。冷室冻青蛙的招数还算好使,孟惟深凭本能依恋着人体相贴的温暖,没有挣动。尽管有孟惟深充当他的专属阿贝贝,姜然序仍睡得不算安稳。他还记挂着家中未排查干净的隐患,胸腔里仿佛绑着一颗定时炸弹,每次心脏跳动都相当于一次倒计时。天蒙蒙亮起,姜然序按捺不住心头的躁动,确认怀中人呼吸均匀如常,悄然掀开被褥,去客厅寻找昨晚他躺过的几块瓷砖。他将原位置喷洒上密密麻麻的消毒水,再用墩布反复擦拭数遍,确保昨晚随他进家门的任何菌种都九族俱灭。墩布滚上几缕棕色的狗毛——想必是孟惟深的针织外衣给了狗毛潜伏机会。姜然序头脑一热,清洁范围随即延伸到全客厅。强迫症患者都这样,病态渴望着对环境的掌控感。人越慌张,越容易露出破绽。在他清洗墩布之际,孟惟深忽而出现在卫生间的镜子里,摸索着电动牙刷:“大早上起来就拖地呀。”水渍溅射到他的手臂。姜然序轻微抖动一下肩膀,强作镇定道:“只有早上能抽出时间。已经好几天没拖过了,本来周末就该做清洁的。”“好几天了吗?我总记得你上周五就拖过。”不能继续了。他拧闭流水,将墩布挂回原处,生硬解释道:“而且我早起不是专门为了拖地,我在煮酸梅汤,还有燕麦粥。昨天带回来的帕尼尼放冰箱了,你等会儿热一下就可以吃。”孟惟深叼着牙刷点头,晃悠出几个小小的泡沫,金鱼似地。电动牙刷还勤劳工作着,孟惟深含糊开口:“我从没见过比你更爱干净的人。”姜然序心率飙到顶点,后颈连连盗冷汗:“是吗?可能是我的家教原因……”“爱干净是好习惯。”孟惟深呵欠连连,声带懒懒散散,似乎对他毫无防备,“以前我妈总骂我懒,出租屋的地板八百年不墩一次。跟你在一起我都变干净了不少。”……不幸中的万幸,孟惟深脑回路还是那么离奇,总是擅自给他乱找补。姜然序暗自松了口气。他认为孟惟深最适合去欢乐谷工作,因为对方太会开过山车了,差点要把他晃悠吐了。酸梅汤的主料是乌梅和山楂,煮出来呈现清爽的淡棕色。姜然序着急踩早八生死线,只来得及将热饮存入冰箱,嘱咐孟惟深上班前取出来,加入冰块,存进保温杯,就能带去公司喝。职称评审本身没什么值得担忧的。相较于员额卡死的公立医院,私立的职称竞争要温和许多。而他又是一把手谭主任的嫡道家奴,两人关系亲过皇后剪秋,对方早有扶持他晋升的意图。只要他凑齐一摞材料,临床病例和学术成果都别少,后续门诊部所在的医疗集团自会帮他推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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