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坐一会儿,我去打水给你擦擦脸。”陆隅俯身,揉了揉他滚烫的耳垂,声音低沉柔和。林澈没什么反应,只是懵懂地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沾了点泪水。陆隅转身快步走进浴室,拧开热水龙头,用厚实柔软的毛巾浸了温热的水,仔细地拧干。他动作迅速,心里惦记着外面那个醉猫。然而,当他端着水盆走出浴室时,眼前的景象让他脚步一顿,眼底瞬间溢满了无奈又宠溺的笑意。沙发空了。视线下移,只见林澈不知何时已经从沙发上滑落下来,正盘腿坐在厚厚的长绒地毯上。他耷拉着脑袋,额头抵着沙发边缘,柔软的黑发有些凌乱地散落在额前。不知道是觉得地毯更舒服,还是单纯是坐不住滑下来了。林澈整个人缩成一团,侧脸被地毯的绒毛衬得更加柔软无辜,从陆隅的角度,能看到他红透的耳廓和一小截同样泛着粉色的后颈。陆隅无声地叹了口气,端着水盆走过去,轻轻放在沙发旁的矮几上。他单膝跪在林澈面前,地毯柔软的绒毛微微下陷。宽大的手掌带着温热的体温,小心翼翼地捧住林澈歪着的脸颊,将他沉甸甸的小脑袋轻柔地扶正。“澈澈?”陆隅低声唤他。林澈被迫抬起头,一张小脸红得惊人,像熟透的水蜜桃,连眼尾都染着醉人的绯色。他眼神依旧是涣散的,找不到焦点,水汽氤氲的眸子茫然地看着陆隅的方向。鼻翼因为醉酒而微微翕动着,嘴唇也显得格外红润饱满,微微张着,无意识地呼出带着桂花甜香的气息。这副全然依赖、毫无防备又迷糊可爱的样子,让陆隅的呼吸都放轻了。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的捏了捏林澈另一边同样滚烫柔软的脸颊肉,触感和想象中的一样。“傻啦?”林澈似乎被脸颊上的触感吸引了。他没有回答“傻不傻”的问题,只是慢了好几拍地,缓缓抬起一只手,覆盖在陆隅捏着他脸的那只大手上。他的指尖微凉,动作带着醉后的笨拙和执着,就那么轻轻地、牢牢地按着陆隅的手背,仿佛在确认他的存在。他眼中的情绪复杂难辨,水光潋滟,深处似乎翻涌着许多陆隅此刻无法解读的东西,都被浓重的醉意掩盖着,朦朦胧胧。陆隅心头一紧,以为他是不舒服。他立刻放开了捏脸的手,转而用掌心探了探林澈的额头温度,担心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头晕?还是想吐?”他另一只手被林澈按着,便想抽出来去拿矮几上的热毛巾:“乖,先擦擦脸,会舒服点。”就在陆隅微微直起身,准备去够毛巾的瞬间,那只一直按在他手背上的小手,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猛地收紧!林澈的五指用力地攥住了陆隅的几根手指,指节都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这突如其来的动作阻止了陆隅起身的趋势,力道之大,甚至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执拗。陆隅的动作彻底僵住,惊讶地低头看向林澈。只见那双迷蒙的醉眼里,此刻清晰地映着他的身影。林澈仰着红扑扑的脸,眼神不再是完全的茫然,而是凝聚起一种强烈又脆弱的光芒,直直地撞进陆隅深邃的眼底。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被酒意堵在喉咙里。“不……”林澈的声音含混不清,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呜咽。他攥着陆隅手指的力道没有丝毫放松。“不要……走……”林澈那句带着哭腔的“不要走”,精准地刺中了陆隅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瞬间瓦解了陆隅所有的冷静。“不走。”他不再试图起身去拿毛巾,而是就着被林澈紧紧攥住手指的姿势,另一只手臂穿过林澈的膝弯,小心而有力地将他整个人从地毯上抱了起来。林澈的身体轻飘飘的,带着酒后的温热和柔软,顺从地被陆隅抱回宽大的沙发上。陆隅没有把他放下就离开,而是自己单膝跪在了沙发边缘厚实的地毯上,身体前倾,将重新坐稳的林澈整个揽入了自己宽阔温暖的怀里。陆隅的手臂坚实有力地环住林澈的腰背,将他整个人圈在自己胸前,下巴轻轻抵着他柔软的发顶。林澈的脸颊被迫贴在陆隅的颈窝和肩胛之间,那里传来的沉稳心跳和熟悉的雪松气息,似乎让他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些。陆隅感觉到怀里的人安静下来,但肩颈处的布料却传来一阵微凉的湿意。他心下一惊,稍稍拉开一点距离,低头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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