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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第1页）

秦究打了把方向盘，避开路边一块滚落的礁石：“蓝绿色？和红树林的银白不一样。”“嗯，更像……磷火，但密度太大了。”游惑顿了顿，补充道，“帖子里还提了一句，说那片海域的鱼最近总往浅滩跳，像在逃命。”车轮碾过一段积水的路面，溅起的水花打在车身上，发出细碎的声响。秦究瞥了眼油表：“往前再开四十公里有个渡口，今晚在那儿歇脚，明天一早坐渡船过去。”渡口的旧木屋还算完好，墙角堆着半箱生锈的鱼钩，屋梁上悬着盏忽明忽暗的应急灯。游惑生了堆火，火光舔着潮湿的木柴，发出噼啪的轻响。他把抗体配方的图纸重新摊开，借着光仔细研究。“你看这里。”他指着其中一段分子链结构，“溪南镇的根须和红树林的母体，虽然形态差太多，但核心序列有重合的部分。像是……同一个母体分裂出来的变种。”秦究正用匕首削着一根树枝，闻言抬了抬眼：“071的实验记录里提过‘共生体培养计划’，说不定这些东西就是失败品。”他把削尖的树枝扔进火里，火星骤然蹿高，“只是不知道最初的母体藏在哪儿。”夜色渐深，海浪拍岸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游惑靠在木箱上闭目养神，意识刚要沉入模糊的边缘，忽然被一阵极轻的“笃笃”声惊醒。声音来自木屋的门板，像是有人用指甲在轻轻叩击。秦究瞬间握紧了腰间的枪，朝游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屏住呼吸，听着那声音从门板移到窗沿，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贴着木屋缓慢移动。应急灯突然闪烁了两下，彻底熄灭。黑暗中，那“笃笃”声停了。紧接着，一阵细密的、类似鳞片摩擦木头的声响从屋顶传来，由远及近，像是有什么巨大的生物正匍匐在房梁上。游惑摸出打火机，“噌”地一声点燃。火光亮起的瞬间，屋顶的木板缝隙里突然垂下一条细长的东西——那东西通体漆黑，末端分叉，像条没有眼睛的蛇，正对着火堆的方向轻轻晃动。“是海鳗？”秦究皱眉。“不像。”游惑盯着那东西分叉的末端，那里隐约泛着蓝绿色的微光，“海鳗不会长这种吸盘。”话音未落，屋顶突然传来一声脆响，一块木板被顶开，无数条漆黑的“蛇”从缝隙里涌出来，朝着火堆扑落。游惑猛地拽起秦究往旁边翻滚，躲开那密集的坠落物。那些“蛇”砸在地上，发出黏腻的声响。火光中能看清，它们的身体上布满了环形的吸盘，每个吸盘里都嵌着米粒大小的蓝绿色光点，正随着身体的蠕动闪烁不定。“不止屋顶。”秦究低喝一声，指向门口。木门不知何时被推开了一道缝，无数条漆黑的“蛇”正从门缝里挤进来，在地面上织成一张不断蔓延的网。两人背靠背站着，秦究举枪射击，子弹打在“蛇”身上，只穿破了外层的皮肤，涌出的不是血，而是带着荧光的绿色黏液。“打它们的分叉处！”游惑注意到，那些“蛇”被击中末端时，会剧烈抽搐着蜷缩起来，“那里是弱点！”秦究调整准星，精准地射向最近一条“蛇”的分叉处。绿色黏液飞溅，那东西瞬间僵住，光点迅速黯淡下去。但更多的“蛇”还在涌进来，屋顶的破洞越来越大，隐约能看到外面停泊的渔船甲板上，爬满了这种漆黑的生物，像一片会移动的墨渍。“得去渡口的灯塔。”游惑拽着秦究往后门退，“老板说过，灯塔里有备用发电机，还有信号枪。”两人冲出后门，踩过沙滩上的碎石，朝着不远处那座孤零零的灯塔奔跑。身后的木屋已经被漆黑的“蛇”彻底淹没，火光在蠕动的黑影中挣扎了几下，彻底熄灭。灯塔底层的铁门虚掩着，推开门，一股铁锈和海水的味道扑面而来。秦究迅速找到发电机，拉动启动绳。机器轰鸣着运转起来，塔顶的探照灯突然亮起，一道强光扫过海面。游惑爬到二层的瞭望台，抓起信号枪。探照灯的光柱里，他看清了那些“蛇”的来源——海面上漂浮着无数漆黑的影子，像被打翻的墨水瓶，正随着海浪涌向岸边。而那些影子的中心，隐约有一座巨大的、覆盖着甲壳的轮廓在缓慢移动，蓝绿色的光点在甲壳的缝隙里忽明忽暗。“是母体。”游惑瞳孔一缩，“它藏在海底，这些‘蛇’是它的触须。”秦究爬上瞭望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青屿的方向，有东西在吸引它。”探照灯的光柱扫向青屿，那座小岛的轮廓在夜色中模糊不清，但岛中心的位置，正持续不断地发出蓝绿色的光芒，像一座沉在海里的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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