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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第1页）

他的目光落在墨息白疯狂的眼睛上，试图唤起一丝理智，“我问你，‘如果有人说我们某一世是伴侣，如果我对你的好都是因为他，你会接受吗？’你当时回答……”墨息白的眼神剧烈地闪烁了一下，疯狂中掠过一丝回忆的碎片。那是在黑暗的影院里，依偎在望津哥肩头，听着他低沉翻译字幕的温暖时刻……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望津哥对他超越“邻居弟弟”的回应的甜蜜时刻……也是他为了拉近关系，说出那句“我愿意”的时刻……“记得！”墨息白的声音依旧冰冷，“和这有什么关系？”“关系就是……”望津的声音沉重得如同背负着山岳，每一个字都吐得异常艰难，却清晰无比地砸在墨息白的心上，“你，和林见霰，和潮生……是一个人。”墨息白脸上的疯狂瞬间凝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他像是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茫然地眨了眨眼，重复道：“……一个人？”“对。”望津迎着他茫然的目光，一字一句，如同最残酷的审判官，将那血淋淋的真相和盘托出，“同一个灵魂，你注定……活不过二十二岁生日。”他顿了顿，看着墨息白骤然瞪大的、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瞳孔，继续用那沉重的声音，将那宿命的枷锁彻底套牢，“我是潮生的师尊……也是他的道侣。”墨息白的身体猛地晃了一下，像是站立不稳。“为了改变他……活不过二十二岁的命数，”望津的声音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悲凉，“我与系统……签下契约。我的任务，就是进入轮回，守护他的前三世，帮助他平安度过二十一岁的劫难，安然踏入二十二岁的生辰……”“林见霰……是你的第一世。那一世，你是我的弟弟。”望津的目光越过墨息白，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孤儿院门口那个小小的、倔强的身影，“现在……是第二世。你是墨息白。”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钢刀，狠狠捅进墨息白的心脏，再狠狠搅动！巨大的信息量如同海啸，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认知！“不，不可能，我是墨息白，你每回都是透过我看他们的影子吗？我从见你第一眼就喜欢你，装乖才能留在你身边，我不是他们，你到底爱谁。”他歇斯底里地嘶吼着，泪水混合着绝望的愤怒狂涌而出，滴落在望津的衣襟上，留下深色的印记。手腕上的伤口因为剧烈的动作再次崩裂，更多的鲜血涌出，染红了他自己的手，也染红了望津胸前的衣服。望津被他摇晃着，衣领勒得他几乎窒息。他看着眼前彻底崩溃、状若疯魔的少年，看着他眼中那毁天灭地的痛苦和质问，心脏痛得像是被生生撕裂。他反手用力抓住墨息白剧烈颤抖的双臂，试图稳住他，声音带着一种同样破碎的嘶哑和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自从那次电影院之后……自从你靠在我肩上，听着我说话，用那种全然的信任和依赖的眼神看着我……自从你对我说出那句‘我愿意’……”望津的声音哽了一下，眼中也浮起一层薄薄的水光，带着一种沉痛的坦诚：“我就开始努力……努力地把你们当成一个人来看待！努力地去感受……眼前这个会笑、会闹、会犯傻、会对我撒娇、会毫无保留说爱我的墨息白！努力去回应……属于‘墨息白’的这份感情！”“你是墨息白。”他用力地、肯定地说，“但你也是……林见霰和潮生。你们拥有同一个灵魂，你们的本质……是一样的。”“轰——！”墨息白像是被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骆驼。他所有的力气瞬间被抽空。抓住望津衣襟的手指无力地松开，身体猛地向后踉跄几步，然后“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地上！原来……原来电影院那句“我愿意”……那句他以为是促进感情、拉近距离的甜蜜话语……竟然成了此刻刺向他心脏最锋利的一把刀！它成了望津哥“接纳”他、把他和前世“等同”起来的！也成了彻底否定他“墨息白”这个独立存在的罪证！“呵呵……哈哈哈……”墨息白跪在地上，低垂着头，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发出破碎的、不成调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和惨笑。那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充满了自嘲、绝望和被命运彻底玩弄的悲怆！撕心裂肺的哭声终于冲破了喉咙的封锁，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不再是之前压抑的啜泣，而是彻底的、毫无保留的、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哭出来的悲鸣那哭声凄厉、绝望、充满了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孤独和心碎！在空旷的画室里回荡、撞击，令人闻之心胆俱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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