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却自欺欺人地逃避到如今。”李沉壁捂着脸,神情悲怆。“殊平!”秦望猛地站起来,他一把拉开李沉壁捂着脸的手,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有错的是严瑞堂,是把持朝堂的严党和司礼监,你何错之有!”“李沉壁早就死了,你如今是傅岚!殊平,我与你说一句话,今日我坐在这里,若你因为过往痛苦,我宁愿不认识你,你顶着傅岚这个身份,便是上天要你忘却前尘旧事,过好此生。”“我忘不掉!”李沉壁握拳,他仰着头,眼眶通红:“彦之,我如何能忘!”“老师无奈致仕,改革未成;我蒙冤昭狱,置之死地于后生;你空有才华却抑郁难平,彦之,我忘不了!”“那就不要忘。”“殊平,我从阊都来到北凉,阴差阳错重新站在面前,这便是天意。”“天意让你我相遇,你走你的路,我继续伴你左右。”秦望目光坚定:“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殊平,阊都宵小之徒,有何为惧!”1李沉壁心底一阵激荡。朝秦望坚定地点了点头。事关重大,也不是这一日半日就能商榷的,秦望在书房中收拾好了心绪,便打算先离开。结果拉开房门。赫然与站在门外的傅歧打了个照面。秦望:……他回头,默默地看了一眼好友,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目光。祖宗来了。还不知道这位祖宗到底听了多少。李沉壁隔着秦望同傅歧对视一眼,在心里叹了口气。好吧。该来的总是会来的。秦望有些心虚,毕竟在人府上抖落出来一个秘密,先前还一直瞒着傅歧,眼下实在不好意思待下去。“那什么,开太阳了……”“哈哈,我去庭院里溜达溜达。”李沉壁:可赶快走吧,废物玩意。送走秦望,傅歧面无表情地进了屋,还顺带贴心地关上了房门。桌上的茶水已经凉了,李沉壁低着头,默不作声地重新换了一盏热茶。沉默的空隙,李沉壁那张一向寡淡清冷的脸上出现了抹红晕。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傅歧,“你……你何时过来的?”“不巧,全都听到了。”傅歧坐在凳子上,外头,喊了一声:“李沉壁。”李沉壁:?“昔日工部侍郎李沉壁,因牵涉进江南决堤案,于十三年冬斩首示众。”“他死那日,我在北境,听后只觉得可惜。李大人是大周难得的清醒之人,未能与他见上一面,是我此生之憾。”“人死如灯灭,不必遗憾。”李沉壁的心底突然生出一股荒谬的想法。他死而复生,是否就是因为这世间有这样多的人惦念他。那段日子他虽被关昭狱,却也曾听说过江南百姓为了替他求情,一次又一次地往阊都递请愿书。老师、秦望、唐大人也在为他奔走。甚至还有远在北境的傅歧。“那日你说你小字名唤沉壁。”傅歧嗓音低沉,“我原不知那竟是你给我的提示。”李沉壁在傅歧的注视之下,只觉得心底一阵慌乱。他想要起身离开。但却在起身的那一剎,被傅歧攥住了手腕。傅歧就想一个无理取闹的孩童,固执地拉着李沉壁,“我该叫你什么?傅岚?李沉壁?殊平?都是假的,你站在我面前,可你与我说的一切,告诉我的一切,全都是假的。”傅歧不依不饶,一定要从李沉壁口中问到一个答案。“你都听到了,不是吗?”李沉壁语气无奈。傅歧坐着,他站着,从他这个角度看下去,正好能够看到傅歧头顶一个疤,指甲盖那么大,也不知怎么伤的,能够经年累月都不长一根头发。“我……”傅歧有些语无伦次。到最后索性将脑袋埋到了李沉壁的身前,像一只安静地趴在那里的狼狗,只剩下哼哧哼哧的呼吸声。“我如今很好。”李沉壁安慰着傅歧。“你不好!”傅歧闷闷的,“你夜里总是做噩梦,我不敢开口询问,你如今能告诉我了吗?你是不是总是梦到……”李沉壁闭上双眼。喉头滚动,在哽住的那一瞬间,傅歧伸手紧紧抱住了他。不够。只靠抱着他怎么够。傅歧吸了吸鼻子,索性站起来,直接直愣愣地抱着李沉壁坐到了胡床上。李沉壁身形不算娇小,但在常年习武的傅歧怀中,却是如此契合。傅歧将下巴搁在李沉壁的肩上,双手环在他的腰上,宽大的脊背投下一片阴影,李沉壁被傅歧拢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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