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长剑挑住黑衣人的佩刀,清脆的声响在夜色中格外刺耳,来人剑法凌厉,招招致命,长剑灵巧游走,挪转之间相机而动,势如长虹。剑光生辉,似能引月光,朦胧照来,恰逢她侧身格挡,一双眼看过来,明亮如星。惊险荒诞的时刻,萧持钧睁开眼,祝余就站在眼前。拒霜剑上蜿蜒的血迹斑斑,执剑人的手骨节分明,那双他朝思暮想的眼睛此刻直直地看过来,萧持钧想,或许他并没有躲过那致命一击,如今已是孤魂一缕,因而才得以在此再见故人。黑衣人节节败退,祝余将剑上的血迹擦了擦,指向为首的黑衣人,后者一个抬手,黑衣人纷纷退避,落荒而逃,萧持钧半靠在树下,面色苍白,一双眼却死死盯住眼前人的背影。祝余静立原地,沉默片刻后,似是难以忍受身后人灼灼的目光,这才妥协似的转过身,朝萧持钧走去,一步又一步,拒霜剑收入剑鞘,祝余在他面前半蹲下来,放下剑,抬起手,擦了擦他嘴角的血,眉头微微一皱,嘴角却轻轻扬起:“好久不见,萧持钧。”夜深了,风声渐起,掠过层叠的树林,卷起阵阵落叶,也吹过拒霜剑上佩了多年的剑穗,流苏轻轻晃动,青州城秋日的第一场雨落下来,就像萧持钧此刻的心,凌乱又潮湿。这是青州城城郊的一处密林,平日里周边只住着些农户,此时瓢泼大雨,洗刷着方才打斗的痕迹,萧持钧左肩的伤处还在汨汨地流着血,顺着衣袍染红了大半个臂膀。嘴角传来祝余指尖冰冷的触感,萧持钧抬了抬完好的右手,轻轻握住祝余的手腕,摩挲了一下,一双眼细细打量着祝余:眼眸有神,眉间未见愁绪,身形单薄但未见伤痕。他微微坐起身,手里依旧紧紧握住祝余的腕子,稍稍用了些力气,将两人距离拉近,盯住祝余的双眼,尚未言语,便见那双眼浮出些红意,酸涩难忍,祝余避开他直白的目光,眼睫不自觉地轻颤,一滴泪和着雨水落下,她动了动唇,却没能说出什么话来。萧持钧松开她的手腕,雨淅淅沥沥地落下来,他的手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捧住她的左脸,轻触眼角,而后顺着眼廓轻柔地拭去满溢的泪水,方才哑声道:“瘦了。”祝余鼻尖一酸,喉头震颤,狼狈地低下头,去看萧持钧的伤,白衣染血,被雨水打湿皱成一团,她不敢用手去碰,撕下一片裙角,草草包住伤口,准备将人扶起,又想起他被打落的佩剑,当下便要去寻,正欲直起身,手腕便又被狠狠攥住:“你去哪?”萧持钧面色苍白,嗓音还有些喑哑,强撑着没昏过去,死死拽住她。祝余抬起另一只手,覆在萧持钧的手上,轻轻拍了拍:“你的佩剑还在那边。”言毕就要起身离开,有些微妙的瞬间,蓦地察觉出什么,又回过身,握了握萧持钧的手:“我很快就回来。”大雨如注,萧持钧的目光紧紧跟随着祝余,她四处翻了翻,在黑衣人的尸体下寻到了遗失的佩剑,拾起时,却在黑衣人腰间发现了一块令牌,她身形一顿,用力将令牌一把摘下。萧持钧的伤得先找个郎中瞧瞧,祝余将他扶起,撑着他缓缓走出密林。动作间萧持钧将头右偏,沉沉的呼吸靠近她的耳畔,祝余不自在地咽了咽喉咙:“伤处可还好?是很疼吗?”萧持钧忍了忍左肩尖锐的疼意,侧过头看着她紧绷的下颌,还是和从前一样,抿起嘴时整个人都透着股冷硬,雨水落下,蔓延过皮肉上细小的绒毛,顺着下颌滑落,一滴一滴珠串似的,汇成脚下浑浊的泥水。久不见他答话,祝余吃力地抬起头,大雨兜头而来,细密的雨滴悉数落在她的脸上,透过急剧的雨幕,她去看萧持钧的神情,只一刹,便跌进他注视已久的目光中,两人目光相接,祝余有些愣神,嘈杂的雨声里,仿佛传来朦胧的鼓点,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在雨水冰冷的触感里,她忽然心头一热,抬起手,笨拙地去擦萧持钧脸上的雨,一边擦一边偷偷流泪,泪水混着雨落下来,哀切地看着他,珍爱又眷恋。萧持钧缓缓低下头,面颊贴着她的掌心,温柔地蹭了蹭,拢住她的手,摇摇头:“我没事。”而后就这样牵着她,靠着她,继续一点一点往前走。方出了密林,就遇上了黄老汉,后者见萧持钧一身血,急得手忙脚乱,连忙背起人,健步如飞就进了最近的村子。祝余拿着两人的佩剑紧随其后,风雨交加,土腥味裹挟着淡淡的血气,弥漫了整个鼻腔,她试着抬了抬左臂,行动间有些滞涩,低头一看,前些日子未好全的刀伤又开始往外渗血,一对佩剑被握在手中,两条剑穗靠在一起,行走间又被风吹得缠缠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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