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上刻的字很简约,名字和生卒年月日,今天是她的忌日,我算了一下发现她是在周途十二岁那年去世的,当时我九岁,正是我们认识那年。墓碑下方还刻了墓志铭:“想我了就看看天上的云。”我略微抬起头发现真有一朵云在我们头顶逗留,再低头时余光感受到了周途同样低头的幅度,看来他刚刚和我做了一样的动作,不知道是不是每个来看伊女士的人都会在看到这条墓志铭时自动抬头。如果没看到云可能还会难过,所以要挑个阳光明媚、蓝天白云的日子来看她。花束和贡品放在了墓碑前,我扫了一眼发现周途摆了一盘苹果和一盘橘子,还有种类丰富的小饼干和精致的小蛋糕,应该都是伊女士喜欢吃的,不过我也喜欢吃这些。香燃烧着,升起一缕烟,好像连通了天,触及到了云。“有什么想说的吗?”周途没有和伊女士说话,反倒问我。我看了看他,再去看墓碑,周途在一旁又温和地补充道:“可以喊她妈妈。”我听着不自觉地张了张嘴,将这两个字来回滚了个遍才不烫嘴地说出口:“妈妈,我们现在很幸福。”思考了一会儿,我又在心里补充道:“如果周途在骗我的话,您就把天上的云赶走,谢谢您。”不知道她听不听得到。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云,没走。我们等香燃得差不多才离开的,伊女士的微笑没有改变,花依偎在墓碑前,随着时间凋零。我仍然觉得难过,仿佛我们离开的每一步都有花香不舍地挽留。然而周途跟着沉重的山走,从头到尾保持沉默,没有回头。“你和她说话了吗?”我坐上副驾问。“在心里说了。”周途上了车戴上墨镜,今天的阳光实在好得过分。在这样灿烂的阳光中,很难想象我们刚扫过墓,好像那滴悲伤也能被阳光蒸发了。“我和她没见过几面,小时候都是书信来往,她走后,我面对她的墓碑也不习惯开口说话。”周途的这段话甚至是在车已经离开山顶上的墓园时才说出口的,好像真得了一种不能在墓碑前说话的病。我扭头看他,他面不改色,只是在正常解释刚刚在墓碑前为什么不说话。这段话没有用任何伤感的词,我却感觉他很难过。“在心里说也一样的,你也可以写信烧给她。”我安慰他,心情也很低落,从看到伊女士开始,就好像有朵别人看不见的乌云笼罩在我头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我又看了看天空,有几朵云在追着我们跑。路上安静了一阵,我突然想起问:“我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下个月复诊的时候听听医生怎么说。”周途半晌才回答,补充了一句,“你恢复状况还行,那年我们埋下的信你都能想起来了。”“可是还是好得很慢。”还是有很多重要的记忆没找回来,今天我看见伊女士的照片有一种我很早就见过她只是不记得了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很难过。“依白,好了你想做什么。”他突然说道,声音听上去莫名有些冷。“不知道,继续读书?”我不太轻松地笑了笑。说起未来,让我觉得害怕和迷茫,但这也很正常。“可以。”“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我看着前方的景色反问。阳光洒下,照在路旁的树上,叶子油亮亮的。“搬家。”周途心情好像好了一点,像小孩炫耀新玩具,高兴但又不能表现得太得意,“新家在海边,起居室的窗外就能看到海。”幢城没有海,净城也没有海,但家附近都有湖,现在又干脆搬到临海城市住在海边,不知道他们家的人是不是对水都有种执着。“长什么样,有照片吗?”我好奇地问。恰巧前方遇到红灯,周途停下车腾出一只手把手机递给了我。我按了一下,锁屏是系统自带的,扒拉了一下密码页滑出来了,我正想问,他说:“密码是你生日。”“哦。”我输入日期解锁,进入桌面,壁纸是我小时候的照片,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笑得傻里傻气的,背景正是海边,落日融化在海平线。“好傻。”我笑了笑小时候的自己,“这是在哪儿拍的?”“y国白崖。”“好漂亮。”我看着照片里的海面,想象了我们一起去看海的场景,在海边捡石头,捡贝壳,堆城堡。“有时间了可以再去一次。”正好绿灯,他一边开车一边带着笑意说,“房子照片在相册里。”我打开相册,意外也不那么意外地发现没有多少张照片,但也不敢多看,随即点开了最新的那张海景别墅外观图,很现代风。再划几张都是别墅内部的照片,有个很大的观海平台,还有个无边际泳池,看得出来离海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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