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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1页）

叶兰舟思索片刻，“那就改用蛇鳞纹暗花葛布吧，蛇在南疆被视为保护神，寓意和咱们这的麒麟差不多。”谢承宴用笔在原先的册子上标注了一段，将原有的龟甲改为蛇鳞，叶兰舟站在一旁，趁着他写字的功夫，探着头往后看了看，随后说道：“鸳鸯锦被不行，鸳鸯在南疆算是薄命鸟，改成双头蛇吧。”谢承宴才标好了上一处，叶兰舟就下令改下一处，本来还慢悠悠地写，想着到时候礼部的人誊抄起来方便，但叶兰舟显然不关心这个，她看得快说得快，就是可怜了谢承宴的手中的笔，在册子上像是要飞起来一般。这场雪似乎没有要停的意味，已经连下了两日，外面洒扫的人扫了一波又一波，雪却丝毫不见小，叶兰舟自小生活在南方，没见过这么大的风雪。好在屋内的暖炉里烧着炭火，到不至于多冷。等到册子翻到最后一页，谢承宴也改完了，叶兰舟后知后觉原来这册子有那么厚一本，不过也是，毕竟是两地和亲，带的嫁妆多一些，省得日后让人抓把柄。看着那厚厚的册子，她不懂国事，但她知道明懿是为了胤国和平而选择和亲的。她经历过战乱，知道底层百姓在战争中的不易，叶兰舟不禁感慨道：“明懿长公主真是个好人，南疆地远，估计这一去就很难再回来了。”谢承宴的手一顿，叶兰舟的话让他想起了先前谢昭楚说出的打算，若她能以一人之力，换取大胤百年和平，那自然最好，但若是南疆依旧出兵，那谢昭和就能以此为由拉裴元中下台。谢昭楚和亲一事几乎能让身边所有人受益，唯独她自己。念及此处，谢承宴长叹一口气，说道：“明懿年幼时还被南疆的蛊术险些吓哭，如今却甘愿去南疆，实在难得啊……”谢承宴本是一句无心的话，却没想到让叶兰舟听进了心里，她心生疑惑：“中原不是很少有人会蛊术吗？明懿长公主……出过宫？”谢承宴摇了摇头，“都城还在南阳时，南疆拜月教大祭司来宫中寻人，说是拜月教圣女出逃，来中原后入宫当了宫女，好巧不巧，正好是伺候明懿的宫女。大祭司当着宫中人的面杀了圣女，当时众人也没想道他会突然动手，那事之后，上面花了好大力气才将事情瞒下来。”叶兰舟越听越觉得耳熟，思绪逐渐和南阳老庙祝说的话连上。她有些出神，火炉内的炭火发出一小声爆鸣声，才将叶兰舟从思绪中拉回。“那圣女，是不是叫沉英？”愿先生收我为徒圣女沉英，一个很久远的名字了。当年叶妄在南阳庙祝的“帮助”之下，失手杀了屠户家的儿子，屠户家有权有势，是他们那一带惹不起的人物。知道儿子经常去村尾一个暗娼那里，叶妄和秦氏很快地被屠户家盯上。叶妄想跟着母亲逃，却被老庙祝一把拦住。他半遮着面，裸露出的肌肤并不好看，上面坑坑洼洼，像是被无数虫子啃咬过后的伤疤。他嗓子嘶哑着，说道：“逃是最没用的，记恨你的人总会找到你！”而后，老庙祝说了南疆拜月教圣女出逃，结果被人杀死在皇宫里的事，和谢承宴说的几乎一模一样，这才将她的回忆勾起。老庙祝说完了那话以后，叶妄还是心有余悸，哭丧着脸问老庙祝该怎么办。就是那个时候，老庙祝教了她第一招。老庙祝先是将一个蜈蚣馆子交给了叶妄，让她把浸过屠户汗水的糯米喂给这些蜈蚣，叶妄不明所以，但见老庙祝说得真真切切，也就乖乖地照做了。当月影吞没了屠户家时，门口的一颗榕树下的数千只蜈蚣集体爬向了屠户家中，当时的叶妄就和老庙祝蹲守在附近，她至今忘不掉那夜，密密麻麻的蜈蚣冲向屠户家的场景。那些蜈蚣大得出奇，足是金色的，它们扭曲着往屠户家里钻，看得叶妄背脊发麻。她猛然转头看向老庙祝，只见他那张恐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森然的笑，看上去诡异极了。屠户一家老小都惨死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村子，对屠户家心有怨恨的人不少，官府查下来的人实在太多，根本盘问不出什么。当场的仵作也被那场面吓吐了，地方官府的仵作没什么大能耐，验尸也验不出什么，这件事就这么草草了案。叶妄得知这个消息的之后，登时给老庙祝连磕了三个响头，“愿先生收我为徒，我愿为先生赴汤蹈火！”两人正沉默着，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是简行，谢承晏让他进来。简行第一眼就看到了房内的叶兰舟，身形顿了顿，想禀告的话堵在嘴边，不知道该不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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