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没有接收到他的信号,茫然求救:“阿娘,怎么了?”长孙氏朝黑着脸的皇帝那儿瞧了一眼,示意长子,他落下了一个人。李承乾:“……”他是怕天可汗把亲爹给忘了才提醒的,难道有人会把自己给忘了吗?李承乾只得扬起脸来,笑道:“阿耶也该给孙先生瞧瞧。”李世民嗯了一声,缓缓颔首。195◎兄弟。◎当日,李承乾的一应衣物及日常所用器具就都被搬到了立政殿,随母亲同住的三个孩子率先发现,李丽质忙领着妹妹过来问:“大兄,你要重新跟我们住在一起了吗?”李承乾正在廊下看书,闻言笑道:“是啊,以后丽质想要跟大兄玩,都能随时过来。”李泰慢了一步,到时恰好听到这话,便道:“大兄,我们一起玩,丽质是女孩子,她应该跟毓秀两个一起玩。”李丽质噘嘴道:“四兄你不讲理,我们难道不能一起玩么?”李毓秀帮腔道:“就是就是,大兄可爱跟我和阿姊一块玩了。”她又转头向李承乾求证,“是不是,大兄?”“这个么……”李承乾笑了笑,道,“我其实是来养病的,阿娘让我搬到立政殿,其实是为了监督我吃药。”“啊?”三个人立即大惊失色,“大兄,你病了?”李承乾捂着胸口点头:“是啊是啊,所以我大约不能陪你们一起玩了,不过你们可以到我这里来自己玩。”孩子们想不到他话中的前后矛盾,纷纷信以为真,为了让大兄好生养病,他们也不吵嘴了,只乖巧地陪李承乾坐着。至晚膳时分,长孙氏已经从女官口中得知此事,她只是摇头笑笑:“由着他们玩罢。”晚膳只有五个人在,李世民没有从前朝回来,长孙氏道:“你们阿耶忙呢,咱们不用等他。”李丽质感慨道:“当皇帝好忙。”李泰煞有介事道:“因为阿耶是个好皇帝,才会这么忙。”李承乾挑眉道:“青雀,你还知道什么是好皇帝么?”李泰带着得意笑道:“大兄,我已经开始学经义了。”“不错,好好学。”李承乾点头笑道。李泰晃了晃脑袋:“大兄,不只先生夸我,阿耶问了我的工课后,也夸我了呢!”李承乾撑着下巴笑道:“那你很厉害啊,继续努力。”还是没听到自己想听的话,李泰只好直白地问道:“大兄,你读到哪一本书了?”不等李承乾回答,膳食已经摆好,长孙氏适时道:“食不言,青雀,用过膳再跟大兄说话。”拿起筷子时,李承乾道:“陆先生一直在给我讲史。”李泰立即垮下脸来,原来他落后了大兄这么多,难怪阿耶让他跟大兄多学着些。长孙氏瞧了瞧他,又看了一眼长子,到底没有出声。晚膳后闲话片刻,各人退下,李承乾却被女官悄悄叫了回来。“阿娘。”李承乾倾身行礼,“您还有事吗?”长孙氏拉着他的手坐下来,温声道:“不过是兄弟间两句戏言玩笑,承乾,怎么不高兴了?”李承乾摇了摇头,道:“阿娘,我没有不高兴,只是不想……跟他比较吧。”李泰跟他比偏爱?那叫炫耀。“青雀惯爱如此,小时候便罢了,长大了终究不好。”长孙氏眉眼间有一丝愁容,显然她因此有了不好的念头,“等私底下,我会好生教导他。”“阿娘……”李承乾握住母亲的手,垂眸道,“让你费心了。”长孙氏揉揉他的头,轻声笑道:“你们都是阿娘的孩子,为你们费心,阿娘高兴呢。”李承乾抬起头来看着母亲:“多谢阿娘。”长孙氏抚了抚他的脸,又道:“承乾,阿娘有一句话,你一定要听。”“您说。”长孙氏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承乾,有一件事,你一定要做到,你要时时以你阿耶为先,你明白阿娘的意思吗?”李承乾当然明白,为君为父,对于天可汗,李承乾要忠要孝。但李承乾却总是有意无意的忽略掉天可汗,现在他尚且年少,天可汗也能包容他,这还能不算什么大事,可长此以往,李承乾还是如此,只怕将来会成祸患。对于李承乾而言,他很难时时以天可汗为先。在李承乾对天可汗所有的印象中,自己从来不是天可汗的先,为了少受点伤害,他已经不敢再以他为先。“阿娘,我……”李承乾的话才出口,就见长孙氏摇了摇头。“好了,承乾,好了孩子,好了。”长孙氏眼眶含泪道,“别逼你自己,承乾,阿娘不是要逼你。”李承乾眼圈一红,道:“我知道,阿娘是为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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