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这日傍晚,夕阳的余晖将平安镇的青石板路染成金色。一队装饰华丽且仆从精干的马车,在清脆的马蹄声中,浩浩荡荡地驶入了略显喧嚣的平安镇。马车低调中透着奢华,悬挂的家族徽记,赫然是京城程家。车厢内,程家少爷程嘉禾端坐其中,他面如冠玉,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程家在新帝登基前便敏锐地押对了宝,又在饥荒时“慷慨”散了大半存粮博取名声,这才在新朝站稳了脚跟,甚至更上一层楼。然而,作为程家最受宠的人,从来没有想要的东西得不到的程嘉禾,心中始终有一根刺:那个从他箭下逃脱,让他颜面尽失的逃奴。程嘉禾对外宣称是游学访友,目的地正是程家在平安镇附近的避暑山庄。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行最重要的目的,是彻底查清那个逃奴的下落。一年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绝不相信一个小小的女奴能凭空消失。平安镇是距离她失踪地点最近,也是她最可能逃往的地方。如今,这个小镇又出了个名动天下的“裕民夫人”,更让他觉得此地蹊跷,或许能从中找到线索。马车驶到程家避暑山庄门前停下,程嘉禾撩开车帘一角,目光冷冷扫过熟悉的门楣。他俯身走出车厢,人站在车辕上,目光却投向镇子深处,那掩映在绿树丛中,隐约可见的新建庄院轮廓。据说,那就是裕民夫人阮玲珑的裕民山庄。程嘉禾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去,打听清楚裕民夫人阮玲珑的来历,越详细越好。特别是,她一年前,是如何出现在这平安镇的。”他低声对身侧的心腹吩咐道,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狠厉,“还有,查一查镇上是否出现过长得像阿花的女子。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骨!”程嘉禾的心腹领命而去,迅速融入渐起的暮色中。程嘉禾并未下车,他掀开车帘,走回车厢,重新靠在柔软的锦垫上。他看似在闭目养神,但紧抿的薄唇和微微跳动的太阳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那个卑贱的女奴,就像一根扎进肉里的刺,不拔出来,他寝食难安。如今重回故地,他定要将这隐患彻底清除,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但是这程家避暑山庄,他是真不想入住。他的双腿分明已经被医治好了,来到这里似乎又回忆起了摔下马背,被阿花射中大腿的钻心之痛。山风拂过裕民山庄的荷塘,带来一丝凉意,也仿佛带来了一丝山雨欲来的气息。阮玲珑尚不知晓,一年前的旧债,正带着森冷的杀意,悄然向她逼近。京城皇宫,紫宸殿内。夏天热烈的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棂,在光洁的金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驱不散殿内弥漫的低气压。周衡昌斜倚在宽大的龙椅上,一手用力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另一只手烦躁地挥退了跪在下方冷汗涔涔的太医院院判。“废物,一群废物!”低沉的声音压抑着痛苦和怒火,如同闷雷在殿内滚过,“连个头痛都治不好,朕养你们何用?滚!”院判和几位御医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留下满殿的死寂和皇帝周衡昌沉重的喘息。头痛,如同跗骨之蛆,日夜折磨着周衡昌。尤其是在深夜独处,或是批阅奏折稍有闲暇时,那蚀骨的思念与悔恨便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化作尖锐的钢针,狠狠刺入他的颅脑。御医们用尽了法子,针灸、汤药、按摩、熏香……皆如泥牛入海,不见丝毫缓解。这头痛,是心魔,是愧疚,是失去挚爱后灵魂无处安放的撕裂之痛,非药石可医。但这些话,御医皆无法说出口。“来人,传旨。”周衡昌闭着眼,声音沙哑疲惫,“着户部、太医院联合拟旨,张榜天下:凡有能治愈朕头痛顽疾者,无论出身,赏金千两,赐‘妙手国医’匾额,享五品供奉。然,若有欺瞒不实者,严惩不贷!”内侍总管心中一凛,连忙躬身领命:“奴才遵旨!”这道悬赏皇榜,如同巨石投入湖中,迅速通过朝廷驿站,张贴到大周各州府县城的告告栏上。“赏金千两,五品供奉!”告示前人头攒动,议论纷纷。普通百姓咋舌于这泼天的富贵,但更多人是摇头叹息。“皇家的钱,哪有那么好赚?”“是啊,御医都束手无策,这病怕是不简单。”“唉,只盼陛下龙体安康啊!他登基那天就天降甘霖,解了咱们的旱灾,后来又推行新农税,减了三成赋呢。这样的好皇帝,老天爷可得保佑他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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