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吴旭在旁边正给石正海沏茶,听到老板这样说,赶紧端着茶杯过去,顺便搭了一句嘴:“老板又找到什么好鸟了?”
&esp;&esp;在他们这行,鸟就是拳手。
&esp;&esp;黑称。
&esp;&esp;因为鸟需要关在笼子里。
&esp;&esp;拳手也需要。不然他们赚了钱,统统都跑了。因为以前跑过很多次,他们开始被称作鸟。
&esp;&esp;打黑拳不是一件可以拿到明面上来说的事,北区的法律也没有例外,只是他们这群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人,和掌握着法律边界的警察,愿意在中间让出来一条过路的道。
&esp;&esp;他们不能够在外面大张旗鼓地招拳手,谈论黑拳的生意,在这里,很多的活儿都有黑话。
&esp;&esp;北区的警察听得懂,但没有人举报,他们不管。
&esp;&esp;这个地方喊着整治了很多次,几十年过去,还是这么个样子,舆论声讨北区是人类文明的洼地,闹得厉害了,就会出现警察换血,抓一抓闹得厉害的帮派,杀鸡儆猴,但没过多久,换过来的警察也变得跟之前的警察差不多,北区又开始挨骂。
&esp;&esp;反正市容市貌垫底,精神建设落后,居民素质极低,暴力事件频发。
&esp;&esp;这时候,就会出现南区来的警察,当卧底。
&esp;&esp;黑话就是说给他们听的。
&esp;&esp;大部分愣头青都听不懂。
&esp;&esp;但吴旭发现这一次的愣头青变成了自己——老板的脸黑了。好像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那样不识情趣。
&esp;&esp;石正海:“幽默,你听不懂?”
&esp;&esp;吴旭想了想,没有想明白“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句话幽默在哪里。
&esp;&esp;石正海放下水晶屏电脑,抬手扇了吴旭一个耳刮子。
&esp;&esp;吴旭捂着脸,突然之间明白了幽默。
&esp;&esp;老板说的鸟不是他以为的鸟。
&esp;&esp;老板没有隐喻任何东西。
&esp;&esp;石正海将水晶屏电脑合拢,收束成了一卷画的大小,塞进上衣口袋。
&esp;&esp;“真有意思,我得去看看。”
&esp;&esp;吴旭低下头:“好的,老板。”
&esp;&esp;石正海往办公室外走,到门口的时候,回过头:“你好什么好?”
&esp;&esp;吴旭:“……”他自己也想不出来为什么要说“好的”。
&esp;&esp;石正海转回身,一步步朝吴旭逼近。
&esp;&esp;吴旭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连带着心脏也一起抽痛。如果可以回到十秒钟前,他一定不会说出那句“好的”。
&esp;&esp;石正海一巴掌拍到吴旭的脑袋上,他的脑袋本来就面朝地面低下,背佝偻着,这一巴掌力度不小,差点把人打得栽了一个跟斗,好在吴旭身体吨位也不算小,摇摇晃晃两下,站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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