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则乘胜追击。“按道理说,我跟你爸都恁大岁数了,也该你跟晓童轮着养……就是考虑你在北京也不容易,我才一直跟着晓童过。这些年,我俩的大事小情,不都是晓童在操心吗?你出点钱也是应该的。买房的钱,实在不行,就算是我跟你爸借你的。”穆晓歌听得脑子嗡嗡响。父母身体硬朗,每年种地赚的钱都补贴给弟弟一家了,刚六十岁的人,哪就到谈养老的时候了?她知道,这一切都是母亲在故意刁难她。她明白掰扯不过母亲,赶紧举了白旗。“妈,我现在真没钱,等到年底再说吧。”“哎呀,要是不买房的话,春花就要抱着娃蛋走了呀,她不跟晓童过了呀……”母亲换了一副口气,可怜巴巴的。穆晓歌听得胸口堵得慌。弟媳妇果然又是拿离婚要带走侄子来威胁母亲。她忍不住踢了一脚垃圾桶,忽然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就看到林振樾在惊诧地看着她。她有点尴尬,耷拉着脸不离林振樾,挂了电话就慌忙去洗碗。“媳妇,咋这么生气啊?”林振樾不理晓歌的小脾气,关切地问。穆晓歌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继续冷着脸。她洗好碗放到橱柜里,从林振樾身边蹭过去直接进了卫生间准备洗澡。她心里有些不安,为没有控制住情绪对母亲发火而感到愧疚。温热而细密的水线喷洒在她的身上,无声的泪水顺着面颊流淌,她想哭,特别想哭。她知道,在娘家人眼里,她是母亲的骄傲,是有房有车的北京人,是钱多得花不完应该福及父母弟弟的有囊气的人。可实际上,她人到中年,孩子、父母、工作,每一样都让她力不从心。这些年,因为娘家无休无止地索取,她在丈夫和在公婆面前简直有点抬不起头。婆婆话里话外一直对她有意见,或许因为她就是传说中的那个“扶弟魔”吧!她每年工资加绩效也能拿二十几万。她每日开着车上下班,住着目前已经市值400多万的房子。燕郊那套房子业已结清贷款。她的银行卡里还有几万块存款,下个月的工资也该发了。她貌似并不太缺钱。可她过日子仍旧精打细算的,从不敢胡乱花钱。身边跟她一样的女人,哪个没有几件像样的奢侈品?她就被好闺蜜赵爽耻笑过多次,说她是个守财奴,不但逛街时买衣服还是老往折扣区跑,还经常去超市买特价菜。就连瑜伽卡还是金莺当礼物送给她的,更别提跟赵爽她们一样每周去美容院了消费了。别人不知道她为何如此节俭,只有她自己清楚,那个生她养她的家就像一个无底洞一样,根本填不满。父母年纪越来越大,就靠家里的四亩地讨生活。弟弟穆晓童因为腿有点毛病,娶妻特别难。除去婚前女方家要的二十万元彩礼,再就是要求把家里的平房翻新加盖成二层楼才同意结婚。这才没几年,又学别人折腾着买楼房。穆晓歌越想越生气,越想越难过。她为自己难过,替弟弟难过,为母亲伤心,她感觉好无助。可哪一个从小地方闯北京的人不是背负着整个家庭的未来和希望呀?天津买房落户相当于被林振樾无情否决了。她只不过是为了孩子能有一个更好的前途,帮孩子选择一条更好走的路而已,难道有错吗?她从没有为自己考虑半分,真的没有半点私心。可为什么就这么难呢?穆晓歌靠在整体浴室的墙上,双手捂着脸,身体在氤氲水汽的笼罩下轻微的颤抖着,她哭了……她想,若不是自己那个原生家庭的拖累,她在这个家里应该更有发言权吧。林振樾虽然对于她资助弟弟没有明确表示过反对,心里怕是也早有不满。不然,她提出卖掉燕郊的房子,让公婆搬过来一起住,他为何一点也不支持呢?穆晓歌哭了半天,压抑的情绪终于得到缓和。她擦干身体,涂了点护肤霜,裹上浴巾就出来了。林意鸣已经回来了,玩了满头满身的汗水,穆晓歌摸了一下他的上衣,皱起眉头说:“一会喝完奶去刷牙,好好洗个澡。”孩子答应着就去了卫生间。穆晓歌用眼睛余光扫了下正在沙发上玩手机的丈夫,没有说话,怏怏地进了卧室,换上睡衣后,就靠在床头准备看会电子书。她照例先刷了一遍微信。“老友群”里有了新消息。她点开看了一下,是赵爽约她和金莺明天聚聚的语音。赵爽发的语音一如她的人那样泼辣爽朗。“姐妹们,我终于忙完了一个合同。明天中午12点大悦城老地方见,不许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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