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照片应该是上一任国王和安妮的照片,照片里的男人掀起安妮头上的轻纱,在牧师的祷词下亲吻安妮的眉心。
安妮看见木塔在注视那些照片,手指微微颤抖,嘴角开始抽搐。
她仍然维持着笑容说:“这是安妮和国王结婚的照片,她是个蠢货。”
木塔蹙眉,确认婚纱照上有国王和安妮的名字。
以第三人称叙述自己?精神分裂。
“那安妮现在在哪里呢?”
木塔小心翼翼问。
安妮靠着壁炉说:“我也不知道安妮在哪里。也许死了吧?毕竟国王对她真的太差了。他们明明对着牧师,在象征「经久不衰的爱情」小溪旁说出誓词,「天父、铁匠、战士、圣母、少女、老妪、陌客见证,从此我是你的,你是我的,至死方休。」”(注1)
“但国王不满安妮,和别的女孩生下白蒂,安妮受不了就…就…”
安妮顺着壁炉慢慢滑倒,蜷缩在一处,她也不知道怎么说接下来的话。
梳理了大半天,安妮终于能理清一句话:“安妮每次见到白蒂就会尖叫,会大喊「把他关进去,别放出来」。”
“所以,白蒂恨安妮。”
“安妮,白蒂继位以后是不是一直在欺负你?”
木塔走过去,蹲在她身旁,用手轻轻拍安妮的肩膀。
安妮摇头,后面又点头。
安妮攥紧手旁的纱裙,咬着嘴唇,嘴角沁出血:“爱里蒂提殿下,你说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至死不渝的爱情呀?”
木塔沉默了一会儿说:“有吧。”
呵呵。谁说得准呢?
安妮开始说一些神智不清的话:“白蒂每次都回答我说没有,可是最近,他忽然也像你一样,开始说「有吧」。”
“白蒂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呀。从小被关在偌大的宫殿,什么都没有。一定是某人有魔法,才会让他再次相信爱的力量吧。”
木塔陷入沉默,白蒂和安妮是王权的牺牲品,两个可悲的人。
*
白蒂踹下侍者端上来的饱满多汁的水果,脸上的表情狰狞。
“你们都给我想办法,留住爱里蒂提!”
风笛星的臣子跪在红地毯上,不敢抬头:“陛下,我们…我们也不知道爱里蒂提会给【发明家】安排一个好结局或者坏结局。”
他们惶恐地将额头抵上地毯,白蒂最近越来越暴躁,以前是阴着整人,现在直接摆明面上来。
而且,提出要猜【发明家】故事结局的是白蒂,他现在却毫无把握地向臣子发火。
“我不管。你们必须给我一个答案,我和厄刻沃特那个装货的比赛必须赢。”
白蒂的呼吸有些不稳,他扶着王座,重新坐上去并深深吸了一口气。
看上去愤怒到了极点。
“您不能和他换一种比赛方式么?这种猜文章结局的比赛,更多的是看运气吧…”
有一位臣下冒险说出了实话,他眼珠子一转,却拐了个弯:“不过,从已经发布的内容来看。我更倾向于爱里蒂提会写出好结局的作品。”
白蒂对侍者招了招手手,示意他可以拿水果过来。
白蒂拨开葡萄的外皮,边吃边问:“原因?”
“目前我们知道主角,克里斯和艾伦尼有时间的鸿沟无法跨越。但是,从文章现有的伏笔来看,艾伦尼是制造出时光机器的人,所以完全有理由推测作者是想写一个好结局。”
臣下战战兢兢。
白蒂没表示赞同或者反对,他本身的想法的确实是“爱里蒂提会写出好结局”,毕竟全文基调温馨愉快,而且白蒂总感觉爱里蒂提是相信爱的力量的人。
“给我编辑一条邮件。”
白蒂对侍者招手,“写:厄刻沃特的装货厄瑞图萨殿下,我已经有了答案,爱里蒂提会给【发明家】一个好结局。”
“嗡嗡”。
移动终端很快收到了厄瑞图萨的回信【风笛星的白痴国王你好,我和你恰恰相反,爱里蒂提不会写一个好结局。】
【爱里蒂提永远不会写美好的,没有参杂一丝遗憾的纯爱虐文。】
“狗屎。”
白蒂笑了一声,他现在非常肯定厄瑞图萨也喜欢爱里蒂提,不过不是对本人的喜欢,而是对其文字的痴迷。
看见对方对爱里蒂提小说的结局如此信誓旦旦,白蒂有股无名的烦躁。
厄瑞图萨很快发了第二封信【白蒂,赌约就此开始,我一定不会输。你就等着给爱里蒂提跪下道歉。】
白蒂被这句话气得直接把独角兽玩偶撕碎,他叫侍者编辑:“写:厄瑞图萨,你这个傻逼,我会让你获得人生中第一个失败。治好你的王子病。”
白蒂发完之后开始沉默。
整个风笛星宫殿的臣下没有人敢抬眼看国王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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