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遇音尝了口虾,味道刚刚好,假装没看到顾耀,不经意道:“我让沈大哥给他调了工作时间。”“啊?为什么给他调整工作时间啊?”苏遇音抬头刹那,看到顾耀的眼神微凝,旋即,赌气般躲开视线,道:“不为什么,男朋友多些时间陪我不好吗?”“哦,男朋友啊……”老赵琢磨了几秒,讶然:“你和季白辞?”“我们交往了。”苏遇音强颜欢笑道。我们交往了……她和季白辞,交往了?顾耀后退了两步,心跳如雷。不,不应该是这样的。他眼尾猩红,心抽抽地疼。“顾同学,你怎么了?”余酥在他后退刹那,侧开身躲过。在看到顾耀毫无血色的脸时,心跳漏掉半拍,有些猜测油然而生,但还是不可置信道。顾耀强装镇定,正要提步离开,肩膀却被架住。他失魂落魄地望去——是沈竹柏。“急着走?”顾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后者又道:“不是对音音没感觉?这么急着走,是想自己以前对她的所作所为,成为一场笑话?而你,则成了乐子人?”嘲讽意味很浓郁。顾耀咬着后槽牙,道:“那你呢?竹篮打水一场空。”沈竹柏轻轻瞥了眼他,才道:“我不像你。每个人表达的爱意方式不同,我的爱是希望她幸福。”因为希望她幸福,所以她以前轰轰烈烈追求顾耀,他只远远观望。因为希望她幸福,所以她现在提出一切关于季白辞的要求,他都满足。况且,他知道这两人走不到一起。他只需要远远看她玩尽兴了,再走向她就行。机会是有的,但需要时间的等待罢了。爱?顾耀恍惚了下。沈竹柏爱上她了?什么时候的事?“走吧,我的好兄弟。”沈竹柏箍着他的肩头,往前行,“既然一开始做好选择,就不要退缩,这不像你的性格,还不如季白辞。”还不如季白辞……他会不如那个穷酸的?!开什么玩笑。他甩开沈竹柏的手,后者见他被劝住,没再举止强硬。顾耀拉开苏遇音正对面的位置,坐下。他又扫了眼季白辞,对余酥招了招手。余酥还是服务人员的装扮,走到顾耀跟前,微微颔首后,道:“怎么了,顾同学?”苏遇音听到了,语气有些利,道:“余酥还在上班期间吧?叫贵客‘同学’?怕是不合适。”这是点明对方不够专业。苏遇音平时不这样,现在倒像故意找茬。意识到对方可能在吃醋,顾耀心头的窒息感消退了几分。她,和这种穷酸男生交往,是为了气自己?为了让自己吃醋?好像,只有和余酥在一起,才能感受到她的心境。既然如此……顾耀看向不远处坐下的沈竹柏,道:“都是发小,你只给音音开后门,不厚道。”沈竹柏似乎意识到什么,忍不住肩头发颤。是强忍住笑意的结果。他没把季白辞放在心上,顾耀才是头号情敌。但这个头号情敌一直做蠢事,将音音越推越远……他乐见其成。“行,我也给你开后门。你想怎么开?”顾耀拿起生意场上的谈判气势来:“你怎么给季白辞的福利,也怎么给余酥。”“这没问题。”沈竹柏从善如流点头后,提了个非常犀利的问题:“季白辞是音音的男友,那么余酥是你的什么,值得你费心费力?”余酥是你的什么……顾耀目光转移,与苏遇音视线交汇刹那,闪过很多念头。譬如他这些年对她的所作所为,再譬如这几天上流圈的八卦……——为啥这几天没见顾少?——躲起来了呗。——躲什么?——还能是什么?看到苏校花和小沈总走得近,吃味了。——不至于,人家拿苏校花当妹妹看的。——说实话,我要是有顾少那高度,怎么可能当苏校花是妹妹?跑去和一个贫困生搞暧昧?不过话又说回来,顾少现在回头,跟打自己脸差不多。——那这两人?——算了呗。各自安好。他和音音不会各自安好。他会证明音音对他的执着。现在,她只是气自己,让自己吃味罢了。沉默许久。大家都在等顾耀的回应。就连身侧一向不畏强权的余酥,也目带希冀。顾耀:“她是我女朋友。”一颗单恋了二十几年的心,骤然停止。苏遇音眸底的光黯下来,将这场单恋和追逐彻底画上句号。度日如年,心如针扎。她猛然起身,看向季白辞:“不想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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