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观李府主这些日子不仅丢东西,还经常受伤,想必是流年不利,运气不好。这是我亲自画的好运符,咳,李府主将之藏在身上,保管你接下来一个月之内,逢凶化吉、化险为夷,诸事皆宜,百无禁忌。这张符纸只要十文……”
“哦,不,口误,口误。不要钱,不要钱……”
她自忖与那位相师萍水相逢,并不熟稔。虽然她觉得对方性情不错,算是个可以结交的朋友。但若论两个人的交情,还远远不到让他用自己气运来给自己补运的地步。
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她心如擂鼓,声音却没有太大的波动,问道:“是我在海陵遇到的一位游方道士,算是有些交情,但并不熟稔。长公主,他会不会有事?”
长公主摇头道:“我不知道。按说,用自己的气运给他人补运,一定会遭到气运反噬。但对方既然会用这种禁术,想必来头不小,道术上的修为也应该远甚于我。我也不好说他会不会有事,说不定,他有办法化解灾厄也说不定。”
李璧月慌乱的心稍稍定了下来。
长公主说得不算错,她对玉无瑑并不算了解。但他在她认识的人中,足以归到奇人异士一类。
他对道家各种禁术异法知之甚多,着实轮不到她来为他担心。两人在海陵一别,她根本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方。而且,她给了玉无瑑自己的信物,万一他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困难,大可以到承剑府找她。
当然,她受了对方天大的人情,也该回报一二。
她问道:“长公主修道多年,可曾听说过一位道号为清尘散人的游方道士?”
“清尘散人?”长公主沉思半晌,道:“这个名字好像听过,但是印象并不怎么深刻,一时有些想不太起来。李府主打听此人干什么?”
李璧月道:“是帮别人找人。公主如果有朝一日能想起来,希望能告诉我。”
长公主点头道:“我与玄门平日里有些往来,我会帮你打听一下。”
李璧月道:“多谢长公主。”
长公主笑道:“何必言谢?你是馨儿的朋友,我帮你是应该的。”
两人闲谈了一会,又用了些茶点。这时,一名侍女捧着一幅装裱好的画作走了过来,禀道:“长公主,您今日画的这幅画已经装裱好了。”
长公主面露喜色,道:“是吗?拿过来我看看。”
侍女们将桌上茶具收拢干净,将画作铺陈在桌上。
一名身着嫩黄色襦裙容貌娇俏的少女跃然纸上,她倚着水榭,取盘中饵食,正在喂水中游鱼。这幅画与真人等身,画中之人,正是今日生日宴的主角襄宁郡主杜馨儿。
这幅画线条流畅、色彩明艳,人物表情生动,几乎像是杜馨儿本人在画上活了过来。
李璧月由衷赞叹道:“想不到长公主还擅长丹青。这等画技,连宫廷画师也比不上……”
这并不算阿谀之词,仅以这幅画作而论,长公主李梳嬛的画技着实是李璧月平生仅见。更令人感到惊异的是,这样的画技竟然在长安城湮没无闻。世人谈论楚阳长公主,皆只言其离经叛道,出嫁仅一年,便抛夫弃女,出家从道,从来没有人说起过她在书画之上的造诣。
长公主以手轻抚画上少女的容颜,目光流露回忆之色,道:“这是我少年时所学技艺,早已生疏了。这些年,我只在馨儿生日的时候每年替她画一幅像,算起来,已经有十六幅了……”
长公主目光投向假山之下,在人群中寻找杜馨儿的身影,微笑道:“馨儿已经有十六岁了,我只盼她找一个疼爱她的夫婿,婚后夫妻俩人举案齐眉、琴瑟和鸣,我便算了却了一番心事。”
忽地,长公主脸上的笑容凝住了。
李璧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水榭之中,明光禅师倚着桌案不知在写画些什么,杜馨儿坐在他身侧,笑得热烈开怀。任谁也都能看得出来,只要有明光禅师在,杜馨儿的眼中根本就容不下第二个人。
长公主看了看天色,吩咐身边侍女道:“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去告诉太子,将众人的诗作都收上来吧。”
婢女应声去了,长公主握着拂尘,倚着栏杆,望向水榭之中,显得心事重重。
李璧月自然知道长公主因何不悦,宽慰道:“长公主,襄宁郡主年龄尚幼,并不清楚男女之事。她只是觉得明光禅师是她的好朋友而已。”
长公主重重哼了一声,道:“她晓得什么,我是担心那昙摩寺的和尚用心不良。”
李璧月讶然道:“长公主定是有什么误会。我在海陵时,也同这位明光禅师打过交道。他是佛门未来的佛子,清圣慈悲,修持极高。而且他久在山中修行,性格单纯,应是没有什么不良之心。”
“什么清圣慈悲,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长公主神情冷淡,道:“这昙摩寺的和尚,没一个好东西。”
长公主这么一说,李璧月倒不好接话了。
承剑府与昙摩寺不睦,这是自家知道的事。可在外人面前,她绝不敢妄议昙摩寺的是非。
当今圣人在做皇叔时,为躲避武宗的迫害,曾在昙摩寺出家为僧。后来能登上大宝,昙摩寺居功不小。圣人信奉佛教之心甚是虔诚,如今承剑府才刚刚得到圣人的信重不久,不必在些许小事上惹动圣心不悦。
这时,侍女们已经取回水榭中与会之人的诗作。
长公主回到书案前,一一观视。
——她只盼在今日这些士子中确有真才实学之士,只要打探得对方家世清白,无不良之习气,她便好请媒人过府,约定婚姻。只要婚约既定,襄宁自然就收了心思。
可惜,这些诗作既是应试之作,大多文采平平,唯一一不错的,作者还是一名女郎。
这让长公主心情更加不悦。
长公主很快就翻到了最后一页。
这一页上,并没有诗作。一尺见方的宣纸之上,用墨色浅浅勾勒了一幅女子的小像。那女子素手纤举,衣袂飘飞,似乎是在跳舞。虽然并未用颜料染色,可那女子线条灵动活泼,几乎要从纸上飞了出来。
这画像上的女子自然也是襄宁郡主。
画像下方有一行小字:“昙摩寺明光以此作贺襄宁郡主芳辰。”
李璧月啧啧赞叹,明光禅师竟然也擅长丹青。她一日之间,竟然能见到两位画技如此卓越之人。
长公主见到这幅画作,竟是勃然大怒,咬牙切齿道:“来人,将那昙摩寺的秃驴逐出公主府——”
几名侍女面面相觑,她们也不知道长公主缘何火:“公主,这样恐怕有失礼数。”
长公主怒喝道:“什么有失礼数,这是我的府邸,难道我还做不了主吗?”她神情几近狰狞,与先前言笑晏晏、端正和雅的女道士形象截然不同,显然这幅画不知如何碰到长公主的逆鳞。
李璧月心道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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