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棠腮帮子微微鼓起。
对面的男人似乎说完了,又低下了头,伸出那修长,带着薄茧的手指。
温棠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茶水。”他言简意赅。
温棠依言端起那杯茶,双手奉上,嘴角弯起一个极其柔顺的笑容,然后当着他的面,慢慢地从袖中抽出自己的素绢帕子,仔仔细细地擦了擦方才与他相触的手背。
离开茶楼时,细雨未歇。
早有婆子撑开油纸伞候在门外,
温棠临上车前,她似想起什么,扶着车门框,“秦公子慢走。”
车帘落下。
阶上的秦恭好像又抿了抿唇,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地蜷了蜷,手背那儿痒痒的——
春意已悄然爬上枝头。
国公府的庭院里,几株玉兰,几丛迎春探头探脑。
院角一株老梅尚余几缕幽香。
池塘的水在开春后愈发清澈见底,几尾新放的名贵锦鲤悠然游弋。
天刚蒙蒙亮,丫鬟婆子们便已洒扫庭院。
周婆子乐呵呵地走在抄手游廊下,刚哄好了早起闹腾的小主子们,正要去小厨房瞧瞧新制的点心。迎面撞见刚从书房出来的傅九,周婆子打趣地问起昨天二奶奶过来说的大爷小的时候的事情。
还真有那么回事。
大爷自个儿不记得了,傅九倒是记得清楚。
大爷那会儿正是调皮的时候,肉嫌腻,素嫌淡,山珍海味摆在眼前,眉头能拧成个疙瘩,国公夫人急得什么似的,满京城寻摸好厨子,变着花样往他跟前送,可大爷总能挑出毛病。
精巧点心也入不了眼。夫人气急了,硬要他吃。偏巧有时女眷带小姐们来串门,大爷就把自己碟子里不爱的甜点,一股脑儿分给人家小姑娘。
这样把甜点分出去,国公夫人不仅不会生气,还会夸他年纪小小的就知道疼人了。
“那是大爷自个儿不乐意吃,人家小姑娘若是不接,他立马板起脸,那眼神冷的生生吓哭过好几个,后来那些小姑娘再来府里,远远瞧见大爷就绕着走。”傅九嘴角抽了抽。
他自己也是苦主,自个儿的饭菜吃完了,肚子吃的可饱了,大爷还要硬塞着让他吃。
周婆子乐呵呵地笑了几声——
府邸,
早春的晨风,从敞开的窗吹入室内。
几个端着盆,捧着巾帕,青盐漱盂的丫鬟鱼贯而入。
刚踏进内室,她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梳妆台前,随即互相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唇角都抿着含蓄而了然的微笑。
大人又在为公主画眉。
铜镜前,身形颀长的男子正微微倾身,专注地凝视着镜中人的眉眼。
他一身靛蓝色,修长的手指间捏着一管精致的青雀头黛,动作轻柔而熟练。
镜面清晰地映出他半边俊逸的侧脸,神情温柔。
他画眉的动作很熟练,好像做过很多次。
“夫君”允乐看着那精心描绘的眉形,眼中带着新奇和满意,第一次将“夫君”二字唤出口,脸颊不由飞起两抹红霞,“怎生如此娴熟?”
身侧的青年,笔尖未停,仿佛能洞悉她所有细微的心思,“自然是特意为殿下学的。”
他稍稍侧脸,目光与镜中的允乐相接,含着笑意,“殿下可还喜欢?”
允乐望着镜中那对愈发显得精致的眉,轻轻颔首。
章尧轻笑一声,这才缓缓直起身,将眉笔搁回妆奁。
早有伶俐的丫鬟递上温热的湿帕。
章尧接过,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执笔的手指,连指缝都细细擦过,似乎仍觉眉黛的粉末沾染了指尖,他又示意丫鬟将盛着清水的盆端近些,将手浸入水中,仔细揉洗了一遍,再用洁净的干帕子将水珠一一拭尽。
允乐从欣赏眉妆中回神,抬眸看向身侧的夫君。
他温润有礼,谈吐文雅,唯一的特别,便是这近乎苛刻的洁癖。允乐倒不觉有何不妥,她本身也喜洁净。想起她那不修边幅的二皇兄,若下人未及收拾,案几上总是散乱着书卷笔墨,墨渍常常污了上好的宣纸,心情不佳时便随手揉成一团丢开,允乐便更觉章尧这般雅致整洁的可贵。
无论是书房伏案,还是席间用膳,他皆是有条不紊,斯文有礼。即便是夫妻敦伦之时,他也极有分寸,克制守礼,全不似贵妃私下提点她时说的那般,男子到了床笫间便易失了轻重,需她不能顺着他。他总会顾及她的感受,从未让她觉得不适。只是每每醒来,允乐总觉有些晕乎乎的恍惚。
瞥见他微微敞开的寝衣领口,那羞意便会让她的神智瞬间清明些许,低下头,然后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殿下,大人,早膳已备在正厅了。”为首的丫鬟轻声禀告。
丫鬟上前来扶允乐,大人体贴地走在身侧——
“皇妹来了?可终于舍得来看我这兄长了。”
二皇子从府邸中走出来,然后笑着上前调侃。
允乐瞪了他一眼,二皇子这才哈哈一笑,收了玩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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