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燃依旧是梦着喻兰舟的梦。
晏新雪的口述中,她们经历过什么,陈燃就梦到了什么。
这次,是死去的女人冰凉的触感和空洞的眼睛。
还多了些晏新雪所说的,被烧伤的灼烫以及被砍去的脚趾。
她在梦中以为自己惊醒了,放松警惕时,却又重新梦到。
那天,晏新雪最后说:“所以我恨她,恨因为她,我的妈妈去世;恨因为她,我每晚都梦到大火;恨只有我一个人,身处地狱。”
“陈燃,如果你不爱我的话,我会让她,也重新感受一下,究竟什么是真正的痛苦。”-
第二天清晨,喻兰舟去上班后,陈燃问佣人阿姨:“我生日那晚,您帮我煮的寿面,上面‘生日快乐’四个字,也是您帮我做的吗?”
阿姨愣了一下,随后按照喻兰舟之前的交代,说:“对。”
“真的吗?”
阿姨道:“是的呀,这哪有假,我之前给我女儿也做过的呀。”
陈燃眯着眼睛,勉强笑一笑,说:“谢谢您。”
又问:“对了,那位医生又来家里了吗?”
陈燃问的是那个叫盛芳泽的心理医生,她曾偶然间在家里遇见过一次。
那时,那位医生仔细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移开眼,让陈燃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阿姨答道:“上周来过两次。”
那就意味着喻兰舟的心理状态比之前要差。
陈燃的身体又开始无征兆地剧烈咳嗽起来,阿姨急忙递给她一杯水,陈燃却咳得连接过去的力气都没有。
终于停住漫长的咳嗽后,陈燃虚弱地起身,头脑昏沉沉地回房休息。嗓子依旧在剧烈痛着,刚才面前摆着的色香味俱全的粥一口都咽不下。
被阿姨扶着躺在床上时,陈燃用最后一丝力气制止阿姨关上窗帘。
她也开始同喻兰舟一样喜欢明亮,讨厌黑暗。
她没有丝毫困意,于是躺在明亮的屋子里,看阳光一点点缓慢移动。
一阵又一阵的咳不间断地袭来时,生理性泪水不受控地滑落,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充斥着她的心头,让她动弹不得,呼告不得,出入无门。
窗外有蝉鸣树声,屋内流感和夏天一起蚕食着她的命。
在之前的睡梦中,一切都真实得像她与喻兰舟一同经历。
从喻兰舟后背不间断流淌出的血仿佛又在陈燃眼前一颗颗坠地、四溅,溅入陈燃的眼睛里。
身旁开始腐烂的尸体的温度、视觉、触觉,无遗漏地补全了陈燃的想象。
自己作为听者都惊骇到心内深深恐惧,那作为亲历者的喻兰舟,一旦想起来,会怎样呢?
陈燃想,她该如晏新雪所说的那样,离开了。
但她依然心存最后一丝幻想:哪怕自己离开,离开前,能不能听喻兰舟对自己说一句“爱”?
晚上喻兰舟回来时,看到陈燃的病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不再由着陈燃辩驳,直接把她带进了医院。
输液时,喻兰舟在她旁边,一会儿摸摸输液管的温度会不会太凉,一会儿又怕输液速度快了陈燃的手会疼,谨慎地滑动着调速器。
倚靠着床头的陈燃看着她担忧的表情,忽然开口问:“舟舟,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喻兰舟停下动作,坐在旁边,说:“你问。”
陈燃的声音一直是哑的,她问:“我对你,究竟有什么意义?”
有些难住了喻兰舟。
不是没有意义,而是这样的意义不能被对面的人知晓。
喻兰舟认真地思索,陈燃对她的意义,大约是疲惫生活中的强心剂。
母亲病重那几年,她在医院和公司之间辗转,在周镜汀的后退犹豫拉扯间反复心碎。
那天她在网上听到一首歌曲:【来我为你唱颂歌啊,唱一首白日黑夜的颂歌。】
年轻女孩的音色独特,声音干净,恍然间,为喻兰舟沉闷的生活注入一江清泓。
晚上伴着那几首听起来并不精致的曲子睡去时,一夜安稳。
自此,那样的声音在喻兰舟心里烙下重痕。
再到后来,在发现陈燃就是23时,喻兰舟难以掩住心中的欢喜,觉得她与自己,像是命中注定一般。
直到与陈燃断联的第二年,有一晚,她忽然梦到陈燃那个轻浮的吻,醒来后,她点开陈燃的音乐,脑海里浮现出陈燃的脸,产生了不可说的欲望。
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喜欢上她了。
陈燃在喻兰舟的一直沉默中开口,问:“喻兰舟,你爱我吗?”
第67章第67章
喻兰舟一直担心,如果以后,她喜欢陈燃,比陈燃喜欢她还要久,程度还要深些,那她可怎么办。
她的眼睛忽然变得无神,躲避着陈燃的目光,又沉默了许久,最后声音低闷地说:“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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