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怀风被捉来的时候大概十一岁,不算很大,但也有了自己的三观。他做过人,他不愿做野兽,更不愿意当狗,他在这里和其他人打斗只是想活下去。
他不嫉恨他们,他只是觉得,他们都和自己一样身不由己,都和自己一样可怜。
不过有时候无能为力真的很消磨人的意志,身心双重打击下,左怀风最终斗不下去了,奄奄一息地被人抬了出去。
哪怕到了濒死程度,左怀风都未曾产生过这么强烈的嫉恨情绪。他咬紧了后槽牙,心脏像是被扔进了火炉被迫承受炙烤一般,难受又求不得解脱。
他看着隋行,眼眶渐红,呼吸沉重,话语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咬紧的牙关里蹦出来:“明明是我。”
“明、明、是、我!”
隋行微微一笑,继续装傻充愣:“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一把火终于烧断了左怀风的理智,他几乎是控制不住地一拳砸向隋行的面中,鲜血喷溅而出,化作寥寥无几的雨滴,对他胸腔里那把大火起到了个聊胜于无的作用,只能勉强喘口气:“明明是我先遇见他的。”
隋行猝不及防被他一拳砸到在地,他抹了一把鼻子和嘴角流出来的鲜血,重新站起身来,推了左怀风一把:“是你不去找他,是你自己迟到的!”
左怀风刚刚吐出的一口气直接化作一团棉花塞在嗓子眼里,堵得全身都难受。
他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只能任由胸腔的火烧得越来越旺。
隋行冷笑了一声,趁他现在没反应过来,也回给了他一拳:“你自己不去,凭什么要求别人站在原地等你?”
“迟到的是你!是你自己的错!你谁也怪不了,只能怪你自己。怪你不争气,怪你身体好得慢,怪你能走能跑了也不去找他。”
“你不去,人家以为你不来,所以找我,有错吗?我及时去了,比你可靠,有错吗?”
“你凭什么发脾气,最没有资格发脾气的人就是你,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左怀风脸上的旧伤被他这一拳打得再次裂开,血流不止,却不如字字诛心来得痛苦。
他收紧了拳头,骨节咯咯作响。
隋行对自己见缝插针的行为没有丝毫的愧疚,反倒是把被替下去的左怀风打骂了一通,左怀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凶狠地、仇恨地看着隋行。
明明,他只是觉得自己脸上的伤口会丑,会吓到他。
明明,他只是想以更好的形象去见他。
明明,那晚说好了的。
他这副可怜的败犬姿态无疑大涨了隋行的威风,他几乎是愉悦地看着左怀风,眉飞色舞:“他不需要你了。你以后也不要去找他。”
左怀风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开口:“不可能。”
他不甘心,他绝不会就此放弃。
“可是他不想看见你。”隋行似乎早就预料到左怀风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慢悠悠地说了这么一句。
“没有人会想看见一个失约的人,没有人会想看见一个骗子。”
有那么一瞬间,左怀风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停止跳动了。比起不甘心,另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冒了头,他猛地推开隋行,跑了出去,鼻尖发酸,眼眶发热。
原来比嫉恨更难熬的后悔。
这股情绪像是化作了一座翻不过的高山,沉甸甸地压下来,沉默地质问着左怀风,一声又一声,震耳欲聋。
他知道,他这辈子也越不过这座山了。
哪怕后来他开始拼尽全力地练习、打斗、赚钱、买珠宝,也只敢悄悄放在江却尘门前,他做过最大胆的就是在纸条上写了自己的名字。
可他还是跨越不了,只能隔着这座山,去看隋行和江却尘。
他看隋行拿着战利品哄江却尘开心,看他恬不知耻蹬鼻子上脸要江却尘帮他抹药,看他得意又可恨的嘴脸。
他看江却尘戴着隋行送他的并不华贵的珠宝,看江却尘看似严苛实则欢笑着逗隋行玩,看江却尘认真给隋行抹药,看江却尘偶尔兴趣来时会教隋行一点自己学的知识。
他眼睁睁地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被人坐上。
他这辈子都不能和自己和解,他这辈子都恨自己。
悔恨成为了他一生都挥之不去的阴影。
……
不甘的往事在脑海中流转而过,左怀风几乎是笃定地、偏执地想到,他不会再一次错过江却尘。
绝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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