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的八仙桌上,粗瓷碗里盛着炒瓜子,果盘里码着寸金糖和柿饼——都是秦母用肉票跟走街货郎换的。墙角堆着程家送来的年礼:两听鹰牌炼乳,一包太古方糖,红纸捆着的金华火腿油光发亮。“开饭咯!”李阿曼端着蒸鱼出来,鱼身上还摆着根葱,“年年有余”。煤炉上的砂锅咕嘟作响,白菜粉丝里埋着难得的几片咸肉。林烬抱着秦望站在檐下。远处租界的霓虹灯隐约闪烁,而弄堂里的年夜饭已经飘香。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婴儿——小家伙正攥着他的衣扣,黑葡萄似的眼睛映着屋檐下的红灯笼……雪粒子簌簌落在天井的青石板上,林烬独自坐在廊檐下的藤椅里,指尖摩挲着怀表的鎏金表盖。“咔嗒”一声轻响,表盖弹开——程添锦的学生装小像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黄,嘴角含着那抹他熟悉的浅笑。里屋传来林时和沫沫的嬉闹声。程添锦年前托人送来的新年礼物摆在八仙桌上:给林时的德制钢笔,给沫沫的羊毛围巾,还有秦望的那套小棉袄——此刻正被孩子攥在手里啃得满是口水。秦逸兴拎着半壶烧酒走过来,竹椅发出吱呀声响。他给林烬斟了一杯:“怎么了,和程教授吵架了?”林烬仰头饮尽,火辣的酒液灼过喉咙,点了点头。秦逸兴望着屋内暖黄的灯光,阿曼正抱着秦望哼小调,秦母往孩子们手里塞桂花糖。“其实”他粗糙的手指转动酒杯,“我们能过上现在这种日子,不至于冻死饿死,很大的原因”“我知道。”林烬突然打断,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小像的轮廓。怀表齿轮发出细微的声响,像是某种无言的叹息。雪越下越大,落在秦逸兴补了三次的棉鞋上。他沉默良久,突然把酒壶重重一放:“要我说,你现在就该——”“没事。”林烬合上表盖,金属碰撞声清脆,“不用管,放心吧。”他转头看向屋内,忽然笑了笑,“望儿又长胖了。”秦逸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沫沫正用新围巾逗秦望,婴儿挥舞着小手,虎头帽上的金铃铛叮当作响。雪落无声。怀表指针走向十一点,远处外滩的海关大钟开始隐隐轰鸣。林烬将怀表贴在心口,那里藏着一道未愈的伤——甜蜜又疼痛,就像融化在舌尖的桂花糖,余味泛苦。煤油灯捻得只剩豆大的一点光,棉被里泛着晒过太阳的蓬松味道。林烬侧躺着,看林时脱了棉袄钻进被窝——十五岁的少年骨架已经抽条,手长脚长地蜷在床铺里,像只未长成的青竹。“三年前还能抱着你睡,”林烬伸手比划了下,“现在都快比我高了。”林时突然翻身,猛地扎进他怀里。少年的脑袋抵在他下巴上,发梢带着皂角的清香,手脚却还像小时候那样,不管不顾地往暖和的地方钻。“怎么抱不了?”林时的声音闷在他衣襟里。林烬失笑,手臂环住弟弟的肩膀。窗外的雪光映进来,他能看清林时后颈上新冒出的、细软的绒毛,和衣领处磨破又被秦婶补好的针脚。怀里的少年忽然抬头,黑亮的眼睛在暗处闪着光:“哥,你不开心。”“没有。”林烬下意识否认,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着枕边的怀表。冰凉的金属表面已经沾染了体温,链子在指间绕了一圈又一圈。林时突然伸手,指尖碰了碰他微红的眼角:“程教授送的怀表你今天看了二十七次。”远处传来零星的爆竹声,旧年的最后时刻正在流逝。林烬把弟弟的脑袋按回怀里,下巴抵在他发顶:“睡吧,明天初一,带你们去城隍庙看舞狮。”林时在他胸前蹭了蹭,像小时候那样找到最舒服的位置。棉被下,少年温热的手悄悄握住兄长冰凉的手指,仿佛这样就能把温度渡过去。1934年的1934哄人片段21934年正月初一,上海巨籁达路小院天刚蒙蒙亮,秦母的棉鞋踩着薄雪“咯吱”作响。她一把掀开林烬的被子,寒气瞬间灌进来:“小烬!程教授来了,在门口站着呢!”“啊?”林烬一个激灵坐起身,被窝里的热气“呼”地散了大半。林时迷迷糊糊睁开眼,立刻被冻得直往被窝里钻:“哥冷”林烬顾不得许多,把被子全裹到弟弟身上,光着脚就往外冲。秦母举着棉袄在后面追:“衣裳!穿衣裳啊!这冰天雪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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