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队长带来了新任务:给各村培训卫生员。林烬背着药箱跟着他跑遍了岢岚、五寨的山村,在土墙上画止血图解,用树枝演示骨折固定。有次在保德的山坳里,一群放羊汉围过来看,其中一个捋起裤腿,露出道旧伤:“去年被鬼子刺刀挑的,自己用香灰糊上,竟也活了。”林烬给他换药时,发现伤口里还嵌着布片,那汉子疼得直抽气,嘴里却喊“痛快!比挨鬼子打舒坦”。深夜整理药品时,林烬发现张冠清偷偷把自己的消炎药塞进了给老乡的药包里。月光从庙顶的破洞照下来,落在程修远记的“药方本”上——那上面除了草药名,还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今天救了三个人,离打跑鬼子又近了一步。”远处传来岗哨的咳嗽声,林烬摸出程添锦的怀表,表针依旧停在4时11分。但他知道,时间其实在走走在沈知微教孩子写字的粉笔尖上,走在张冠清缝合伤口的针线里,走在每个伤员重新站起来的脚步中。这晋西北的黄土坡上,他们用绷带缠住的不仅是伤口,还有这片土地正在愈合的裂痕。1938年初春晋西北岚县山桃花刚冒出嫩芽的时候,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卫生队驻扎的龙王庙前。她骑着一匹瘦骨嶙峋的骡子,军装下摆沾满泥浆,齐耳短发被山风吹得乱蓬蓬的。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腰间别着的那支钢笔——笔帽上有一道明显的凹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程修远正蹲在庙门口碾药,抬头看见来人,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沈知微也警惕地站起身,手指不自觉地摸向围巾下的烙印。“左南萧?”张冠清的声音从手术棚里传来。他一把掀开染血的布帘,镜片上还沾着血点子,却难得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怎么找到这儿的?”左南萧利落地跳下骡子,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林烬身上。“《抗战日报》战地记者左南萧,”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奉命来报道120师卫生队。”程修远和沈知微面面相觑,显然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充满警惕。左南萧笑了笑,从油布包里掏出个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上面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明德书店门前,程添锦站在中间,左边是林烬和张冠清,右边是左南萧和几个青年学生。照片一角还写着日期:1931年夏。“我是程添锦的朋友,”她轻声说,目光扫过程修远,“也是林烬的朋友。”林烬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怀表。左南萧的目光在那块表上停留了一瞬,又很快移开。“我知道沫沫他们在香港很安全,”她继续道,声音很轻,却让林烬的肩膀微微放松下来,“程伯父伯母他们也很好。”张冠清哼了一声:“你大老远跑来,就为说这个?”“当然不是。”左南萧拍了拍骡子背上捆着的三弦琴,“我是来工作的——报道你们,也帮你们。”她看向那些躺在草铺上的伤员,“添锦哥他一定会希望我这么做。”当晚,左南萧在龙王庙前唱起了大鼓书。她脚踩条凳,三弦琴搁在膝头,沙哑的嗓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不说那张良韩信楚霸王,单表那四行仓库好儿郎——”唱到谢晋元率部升旗那段,几个从上海撤下来的老兵突然跟着哼起来。程修远坐在最前排,眼睛瞪得大大的,这个陌生女人唱的故事里,有他熟悉的闸北,有他听林烬提过的四行仓库,甚至还有“明德书店”这个名字。左南萧的绑腿渗着血。沈知微帮她换药时,发现小腿上蜿蜒着道新鲜的刀伤。“穿越同蒲铁路时挨的鬼子刺刀。”左南萧满不在乎地说,顺手从包袱里抽出一沓文稿。最上面是篇未完成的通讯稿,标题写着:《怀表与手术刀——记120师卫生队的特殊战士》。程修远好奇地凑过来:“你你认识我另一个哥哥?”左南萧的笔尖顿了顿:“林时?我当然认识。”她的目光变得柔和,“那年他在闸北卖报,总爱往明德书店跑,那个时候跟你差不多高,现在长得比林烬还高了。”林烬站在药棚门口,怀表在掌心发烫。月光透过茅草棚的缝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左南萧突然抬头:“对了,这个给你。”她从笔记本里取出一张折叠得很小的纸——是张铅笔素描,画着林时和沫沫在香港的校园生活。“上个月路过香港时偷偷去看的,”她轻声说,“沫沫长高了不少,林时他很像你。”张冠清不知何时站在了旁边,镜片后的眼睛微微发红:“就你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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