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初上,御书房内已点起了安神的龙涎香。
涂游喜捧着那封折得整齐的奏疏轻步走入,只见盛元帝正对着满桌堆积的奏折蹙眉沉思,眉宇间凝着些许疲惫。
可当他的目光落在奏疏封皮上那熟悉的字迹时,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连带着捏着朱笔的手都顿了顿。
“搁这儿吧。”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情绪。
可待涂游喜躬身退下,他便立刻放下朱笔,伸手将那封奏疏拿到了眼前。
宣纸带着淡淡的松烟墨香,仔细嗅去,还混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冷梅香——他知道,那是她惯用的熏香,清冽中带着几分缠绵,像她本人一样,既有风骨,又藏温柔。
盛元帝忍不住将纸张凑到鼻尖轻嗅,指腹细细摩挲着纸面,仿佛能透过那些凹凸的墨迹,感受到她落笔时的力道与专注。
指尖划过落款处“观潮”二字,他猛地回过神来,像被烫到一般将奏疏按在御案上,喉结剧烈地滚动了几下。
方才那瞬间的失态,像一面冰冷的镜子,照出了他压抑在心底的、不合时宜的欲望。
他在心中苦笑:看吧,不过是一封奏疏,便让你失了分寸。若真放纵下去,后果一定不堪设想,你会毁了她,也会毁了自己。
深吸几口气,盛元帝强迫自己平复翻涌的心绪,缓缓展开奏疏细读。
观潮写得极为详尽,没有半分隐瞒。
从偶然读到杨北堂的技书说起,到托扈况时寻访作者的经过,再到今日与杨北堂探讨技艺时的见闻,连杨改光的天赋都一一提及。
最让他动容的,是她那番宏大而务实的设想:不授予杨家祖孙实职,避免朝堂非议,却封他们“巧匠院提调”的名头以示尊荣;让他们在京郊设院收徒,将器械改良之术传授给各地选派的工匠,再由这些人将技艺带回民间,助力农耕与手工业复苏。
字里行间,尽是为江山社稷、为天下民生着想的通透与远见。
盛元帝看着看着,心中五味杂陈。
她果然是这世上最懂他的人,总能精准地戳中朝政的要害,总能把每一件事都做得妥帖周全。
他刻意推开她、疏远她,甚至不愿见她一面,她却从未有过半分怨怼,依旧事事为他着想、为江山谋划。
这份心意像一捧温水,缓缓浸过的心尖,熨帖得让他鼻尖发酸。
可当目光扫过“托扈况时寻访”那几个字时,他的眉峰还是不由自主地沉了下来,眼底的暖意被阴霾取代。
扈况时那小子,竟借着这事与她走得这般近!
往后若是推行巧匠院的事,两人定还有更多相处的机会。
一想到他们并肩而立、谈笑风生的模样,盛元帝的胸腔里便翻涌着一股莫名的不快,像有一团无名火在灼烧。
灯下,盛元帝的眸光沉沉如渊,他抬眼看向侍立在角落阴影中、几乎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的涂游喜,淡淡开口:“扈家那孩子,近来是不是太没个正形了?”
涂游喜心中一动,连忙打起精神。
他跟着盛元帝多年,深知陛下有时候开口并非真的要寻求答案——这位开国创业的天子,心思深沉、谋略周全,往往早已自有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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