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入夜,太极殿的烛火已然点起,数十支盘龙烛在殿柱旁燃得正旺,烛泪顺着龙纹烛身蜿蜒而下,凝结成琥珀色的坠子,映得殿内明如白昼。
殿中寂静无声,唯有殿外巡夜侍卫的脚步声偶尔传来,又迅速消融在厚重的宫墙之外。
盛元帝端坐龙椅之上,案前摊着几份关于春耕的奏疏。
“陛下,金吾卫急报!”殿外传来内侍急促的通报声,打破了死寂。
通传过后,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金吾卫校尉已快步闯入,单膝跪地,双手高举着一份用明黄锦缎包裹的急报,声音带着未平的喘息:“启禀陛下,南郊洛水桃林突发变故,长公主殿下……遇险!”
“哗啦”一声,盛元帝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身,玄色龙袍下摆扫过案角,将一盏搁在边缘的青瓷茶杯带落在地。
“哐当”一声脆响,茶杯碎裂成数片,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刺耳。
他甚至未顾得上理会满地的瓷片,大步流星走到校尉面前,一把夺过急报。
“公主遇险?”他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底,早已是惊涛骇浪,翻涌着惊怒与恐慌。
殿内的烛火映在他脸上,明明灭灭间,竟让人看不出平日里那份运筹帷幄的威严。
他怎能不惊?
他的阿潮,自小便是他心尖上的肉。
从她五岁起,他便亲自教她武功,从最基础的扎马步、练拳脚,到后来精妙的剑法与软鞭术,皆是他手把手点拨。
他还记得她第一次握剑时,小手连剑柄都握不稳,却倔强地不肯放下,练得满手水泡也只是咬着牙不吭声。
如今她的身手,在女子中已是顶尖水准,寻常三五名壮汉根本近不了她的身,便是遇上江湖好手,也足以自保脱身。
可正因如此,能让她惊动金吾卫加急上报,定然是遇上了极为棘手的角色。
一想到她可能面临的危险,盛元帝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是谁?!谁这样大胆,敢在天子脚下动朕的公主?!”盛怒之下,帝王的威压如潮水般席卷整个大殿,跪地的校尉与侍立的内侍皆吓得浑身发抖,连头都不敢抬。
他急切地展开急报,目光飞速扫过字里行间,当看到“殿下无恙”“击退贼人”等字眼时,紧绷的身体才稍稍松弛了些,胸口的巨石仿佛移开了一角。
可当“贼人掳掠贵女”“殿下近身缠斗”“贼人武功狠辣”等字眼映入眼帘时,他刚刚平复的情绪又瞬间紧绷,指节用力捏着锦缎,将明黄的布料捏出深深的褶皱。
他能想象出当时的场景:阿潮身着华服却要与蒙面贼人对峙,手中软鞭迎战淬毒的短刀,稍有不慎便可能香消玉殒。
那份后怕如毒蛇般缠上心头,让他浑身发冷。
他猛地转身,在殿内踱来踱去,玄色龙袍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风,吹动烛火剧烈摇晃,将他的影子在墙壁上拉得忽长忽短。
殿内的寂静被他沉重的脚步声彻底打破。
涂游喜垂手立在一旁,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能清晰感受到帝王身上散发出的焦躁与戾气,连殿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几分,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跟着盛元帝几十年,从潜龙在渊到登基称帝,见证过他兵败被困时的冷静沉着,见证过他面对叛军围城时的临危不乱,更见证过他登基大典上的威严庄重,却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龙颜失色、步履慌乱,全然不似那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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