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她自己。她站在一片布满巨大、扭曲、如同某种生物内脏般脉动着的菌类丛林中,无数细小的、闪烁着幽绿磷光的孢子从那些菌盖下喷涌而出,像一场诡异的雪,纷纷扬扬地落在她的头发上、皮肤上,渗入她的毛孔“啊!”谢虞猛地从睡袋里弹坐起来,心脏狂跳,冷汗浸透了衣物。她大口地喘着粗气,梦魇中的恐怖景象在眼前疯狂闪回,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令人作呕。她下意识地抬起手臂,借着帐篷缝隙透进来的、篝火摇曳的微光看去手臂外侧,靠近手肘的地方,一个暗红色的、微微肿起的点赫然在目!边缘带着一圈细小的、仿佛被绒毛刮过的红痕!她呼吸一滞!梦!那个梦!虫子咬伤!她猛地掀开帐篷帘子,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了出去。拂晓的森林依旧被浓雾笼罩,光线很是昏暗。守夜的正好是谢铭,他被妹妹惨白如纸的脸色吓了一跳,低声问道:“小虞?怎么了?做噩梦了?”谢虞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哥!你的衣服!右胳膊!快看看!”谢铭疑惑地抬起右臂,借着篝火的光仔细一看。右臂外侧,靠近肩膀的位置,冲锋衣的硬壳面料上,赫然裂开了一道近十厘米长的口子!边缘参差不齐,内里的抓绒层都翻了出来。他皱起眉:“啧,昨天下午钻那片刺藤的时候刮的?当时没注意”“哥!”谢虞努力保持着冷静,可声音还是带着一丝颤抖,“我们得回去!现在就回去!不能往前走了!会死的!所有人都会死的!我梦见了!全都梦见了!虫子咬我,你的衣服被划破,然后然后知若武哥还有你都”她说不下去了,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一般。谢铭看着妹妹努力克制恐惧的样子,听着她语无伦次却充满细节的噩梦描述,尤其是她手臂上的虫子咬痕和那与自己衣服破损位置完全吻合的“预言”,他脸上的轻松也消失了,眼中闪过一瞬凝重,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他用力抓住谢虞的肩膀,声音低沉而严肃:“小虞!看着我!深呼吸!我知道这很吓人,但噩梦只是噩梦!野外环境严酷,容易让人紧张,产生不好的联想。”他晃了晃自己破损的手臂,“衣服破了,是意外,我马上处理。至于虫子”他快速瞥了一眼谢虞手臂上的红点,“林子里虫子多,被咬很正常,别自己吓自己,你的梦可能就是紧张压力大才导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中带着对矿藏的渴望和过往服役生涯锤炼出的自信,他压低声音,强硬地安抚道:“听着,小虞,我昨天沿途观察了地质构造、岩石层理和矿物伴生迹象,我可以确定矿脉就在前面不远了!想想看,只要找到它,我们就能彻底翻身!所有的债务就都能解决!你也能拍出真正震撼世界的探险视频!现在放弃,功亏一篑!有哥在,有武子在,我们装备齐全,警惕性高,不会有事!我在热带雨林执行过更严酷的任务,这点林子算什么?别胡思乱想,也别影响其他人!”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好了,冷静点,回去再休息一下,天亮还得赶路。”说罢,他松开谢虞,转身去背包里翻找胶带修补衣服。他选择了相信自己的专业判断、相信自己身为军人的经验和力量,将妹妹的噩梦归咎于压力和环境。谢虞僵在原地,浑身冰冷。哥哥那副被贪婪和盲目的自信蒙蔽心智的样子,让她心头涌起一股绝望和无力感。她慢慢地低下头,手指颤抖着,轻轻抚上手臂上那个暗红色的虫咬伤口。细微的刺痛感传来,无比真实。她只能拼命地、一遍遍地在心里安慰自己:这只是巧合,只是压力太大清晨,霍清不知何时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装备,正站在不远处,背对着他们,望着雾气弥漫的密林深处。她似乎对不久前篝火边的骚动毫无所觉,又或者,她根本不在意。“走吧。”霍清没有回头,平静的声音穿透雾气传来,“路还长。”黑傩山寨连续两天都在遮天蔽日的原始密林中跋涉,腐叶的湿滑、盘虬树根的陷阱、无处不在的嗡鸣,早已将众人最初的兴奋和好奇消磨殆尽,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阴郁。每个人的衣服都沾满了泥浆和植物汁液,散发着混合了汗味和森林气息的酸馊气。谢虞手臂上那个暗红色的虫咬伤口,边缘依然微微红肿,像一枚不详的烙印。赶路期间谢虞不是没有私下里又找过谢铭说噩梦的事,可是都被谢铭坚持、强硬的态度给顶了回来。她只能无奈地跟着队伍前进,一边压抑着不安一边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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