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竟然从自己厚厚的外套内袋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用红纸包得方方正正的东西——一个厚厚的红包!那红色的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她不由分说,一把将这个沉甸甸的红包塞进了李安颖因为紧张而冰凉僵硬的手里!“拿着!这是阿姨的一点心意!辛苦你了!”她的语气不容拒绝。李安颖的手像被烫到一样猛地一抖!她低头看着手里那厚厚一沓、分量十足的红包,又抬起头,惊恐地看向小姨,再看向旁边茆清——茆清正死死地盯着她,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被背叛的痛楚,还有一丝最后的、绝望的哀求。李安颖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脸色在红与白之间急剧变换。她的眼神剧烈地挣扎着,有恐惧,有犹豫,有一闪而过的羞愧,但最终,在那厚厚红包沉甸甸的触感和小姨极具压迫感的目光下,所有的挣扎都归于一种近乎麻木的顺从。她飞快地、几乎是慌乱地将那个烫手的红包塞进了自己外套宽大的口袋里,仿佛要将它藏起来,连同自己的良心一起。“阿姨……我……我知道了。”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屈辱的妥协和深深的逃避。说完这句话,她像被火烧了尾巴一样,猛地站起身,低着头,不敢再看茆清一眼,语无伦次地说:“阿姨,茆清……我……我先走了。”然后逃也似的冲向门口,拉开门,身影迅速消失在昏暗的楼道里,留下“砰”的一声关门巨响,在死寂的客厅里回荡。门关上的那一刻,茆清感觉自己的世界也彻底关上了最后一丝光亮。她看着李安颖消失的方向,又缓缓转过头,看向沙发上那个她从小喊到大的“小姨”。小姨脸上的阴沉和交易成功的得意瞬间褪去,换上了极致的失望和滔天的怒火。她站起身,一步步逼近茆清,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锥,直直刺向她:“清清!”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颤抖,“你太让我失望了!太丢人了!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供你吃穿,供你上学!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撕裂般的痛恨。这恶毒的辱骂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茆清的心上!长久以来积压的委屈、愤怒、不被理解的痛苦,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她所有的恐惧和隐忍!眼泪汹涌而出,模糊了视线,但她却猛地抬起头,用尽全身的力气,直视着小姨那双充满厌恶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喊了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我!喜!欢!棻!怡!”她的声音因为激动和哭泣而嘶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和力量,“我!没!有!错!”“你还敢说你没错?!”小姨被她的反抗彻底激怒,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的鼻子,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她脸上,“两个女孩子!怎么能谈恋爱?!这是变态!是心理扭曲!是病!你让别人知道了会怎么看你?!指指点点!戳脊梁骨!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你爸妈要是泉下有知,都得被你活活气死!棺材板都压不住!”她歇斯底里地吼叫着,用最恶毒的语言和最沉重的道德枷锁砸向茆清。“小姨!”茆清的眼泪流得更凶,心像被撕裂般疼痛,但她的声音却异常尖锐,“这是我的事!我的感情!我的选择!跟别人没关系!更不用你来指手画脚!”她终于喊出了积压在心底最深处的反抗。“我是你小姨!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小姨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封建家长般的绝对权威,斩钉截铁,“从今天起!你给我听清楚了!”她逼近一步,几乎要贴到茆清的脸上,一字一顿,如同冰冷的宣判,“不准你再跟那个阮棻怡有任何来往!不准见面!不准打电话!不准发消息!不准再有任何瓜葛!否则……”她的眼神变得极其可怕,带着一种毁灭一切的疯狂,“我就没你这个侄女!我就当从来没养过你!你给我滚出去!自生自灭!”“滚出去!自生自灭!”这六个字,像六把重锤,狠狠砸碎了茆清心中对小姨最后一丝残存的、名为“家”的幻想。茆清看着眼前这张因愤怒而扭曲、写满了刻薄与控制的熟悉面孔,突然觉得无比陌生,无比丑陋。一股巨大的、冰冷的绝望和一种奇异的、尘埃落定般的平静同时攫住了她。她没有再哭,没有再喊。只是用一种小姨从未见过的、冰冷的、带着彻底失望和疏离的眼神,深深地看了她最后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个刚刚亲手扼杀了她最后温暖的刽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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