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身旁的阮棻怡被她的动静惊醒,声音带着睡意的沙哑,揉着眼睛坐起身。昏暗的光线下,她看到茆清惨白的脸和剧烈颤抖的手指,心头猛地一沉。“她……她来了……”茆清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像风中残烛,几乎无法连成句子。她把手机屏幕递过去,那行冰冷的信息如同催命符。阮棻怡的目光扫过屏幕,瞳孔骤然收缩,脸上残余的睡意瞬间褪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凝的、山雨欲来的肃然。但她没有慌乱,只是伸出手,温暖干燥的掌心覆盖住茆清冰冷颤抖的手背,另一只手轻轻揉了揉她凌乱的发顶,声音刻意放得平稳:“别怕。我跟你一起去。”“不行!”茆清几乎是立刻、本能地拒绝,声音因为恐惧而拔高,又迅速压低,带着一种绝望的哀求,“棻怡,她本来就恨你入骨!你去了……只会火上浇油,让她更加疯狂!她这次是冲着你来的!我不能让你去……”“那你一个人去?”阮棻怡的眉头紧紧锁起,眼神里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担忧,“我不放心。她正在气头上,什么难听的话、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我……我没事的。”茆清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图压下喉咙里的哽咽,“我……我去见她。我跟她好好说……求她……让她回去……”她掀开被子,动作因为寒冷和恐惧而有些僵硬地下了床。快速穿好衣服,站在镜子前。镜中的人脸色苍白如纸,眼下是浓重的、无法掩饰的青黑色阴影,嘴唇也失去了血色,整个人像一张被过度拉紧的弓弦,随时可能断裂。走到宿舍门口,手搭在冰凉的门把手上时,阮棻怡突然从后面拉住了她。“等等。”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持。她快步走到书桌前,拿起一个东西,然后转身,不由分说地将它塞进了茆清外套的口袋里。是那颗青紫色的无花果干。经过一夜,它已经彻底脱水了,变得坚硬、干瘪、皱巴巴的,颜色也更深沉,像一块小小的、饱经风霜的石头,硌在掌心。然而,那熟悉的形状,那曾经承载着甜蜜和誓约的触感,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安的暖意。“拿着它。”阮棻怡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拂过寒冰的暖风,“就当我……一直陪着你。”茆清的手指猛地收紧,死死攥住口袋里那枚小小的、坚硬的“石头”。那坚硬的触感,仿佛成了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实体,成了连接她和棻怡之间、对抗即将到来风暴的纽带。她用力地点了点头,仿佛汲取了某种力量,然后猛地拉开了宿舍门,头也不回地一头扎进了门外那浓得化不开的、冰冷刺骨的白色迷雾之中。浓雾如同实质的帷幕,沉重地包裹着她。能见度极低,几步之外便是一片混沌的乳白。湿冷的空气钻进鼻腔,带着泥土和枯叶腐败的气息。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踏在通往审判台的荆棘路上。心跳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的巨响。口袋里的无花果干被手心渗出的冷汗浸得微湿,却依旧坚硬,像一颗沉甸甸的锚。终于,穿过浓雾的屏障,模糊地看到了校门口那熟悉的铁艺大门和旁边小小的保安亭。一个深色的、裹挟着浓重怒意的身影,如同礁石般矗立在浓雾的边缘。小姨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厚外套,头发被雾气打湿,几缕贴在额角,脸色比这浓雾还要阴沉,眼神像淬了毒的钩子,死死地钉在茆清出现的方向。看到茆清孤身一人走来,她脸上没有丝毫见到亲人的暖意,反而瞬间被更深的怒火点燃!她几步上前,劈头盖脸地质问,声音尖锐得几乎要撕裂湿冷的空气:“阮棻怡呢?!那个不要脸的东西呢?!让她滚出来见我!”每一个字都像淬火的子弹,带着灼人的恶意和不容置疑的命令。“小姨!”茆清的心猛地一沉,急忙上前一步,试图拦住她往校园里冲的脚步,“您有什么事跟我说就好!您找她干什么?!”她的声音带着急切和哀求。“干什么?!”小姨像被点燃的火药桶,猛地一把推开茆清伸过来的手!力道之大,让茆清踉跄了一下。“我要问问她!问问那个狐狸精!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把你的魂都勾没了!把你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厉声咆哮着,声音在浓雾中回荡,吸引了几个早起的、行色匆匆的学生惊疑不定的目光。她不再理会茆清,像一头被激怒的斗牛,径直朝着宿舍楼的方向冲去,脚步又急又重,“今天我非要让她知道知道!离我家清清远点!不然我饶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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