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洗漱完毕,关灯上床。闭着眼睛酝酿要睡觉,一不小心噗地笑起来。脑子里的神经动次打次不停,一会儿想起纪托喊他捡瓶子,一会儿又想起那小哥儿销魂的海豚音。许星言蜷在床上,蹬了两下腿,实在精神得睡不着,坐起来打开电视。重播的新闻、枪战电影、唱歌比赛综艺。摇了两圈,没找到啥好看的,他侧过头,看向摆在自己床头的那瓶阿布扎比的日出。电视屏幕亮着,光投射过来,光滑的玻璃瓶上映出许星言半透明的脸。他对着自己弯了弯唇,有点不知该怎么笑,又模仿着牙膏广告上的模特咧嘴露出六颗牙。你今晚是不是没办法走了许星言对倪素说过,他害怕八楼,不敢看八楼的窗户。倪素告诉他:有的人怕蛇,有的人怕水,有的人恐高。没必要强迫自己摆脱这份恐惧,只要别被它完全控制住就足够。正好睡不着觉,精神状态也还行,他忽然就想再去试试。这个想法在脑中刚一成型,后背瞬间冒了一层冷汗。许星言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抓起手机下了床。卢彬租给他的公寓在六层,从消防通道走楼梯上去,再往上两层就是八层。站在七层的最后一个台阶上,许星言打开手机的计时功能,摁下开始——毫秒飞快地闪烁变化,他抬起头,迈上台阶,走过拐角,站到八楼的窗户前。斑斓的夜景再次汇成万花筒。旋转的光晕勾起了强烈的反胃感。他抬手扶住窗框,听见十岁的许星言在他脑中一句句喊着。看见那个警车了没有。喊救命,然后跳下去。只要你跳下去,警察一定会上来,会救走其他孩子。许诗晓,李芸,何嘉……所有人都会得救。喊啊。跳下去啊。所有人都会得救,除了我。喊出那声救命之后,跳下去似乎也没那么难。只是下坠的过程时间变得极慢,在那须臾的时间里,他后悔了。风像小刀刮着脸上的肉,他几乎睁不开眼睛,却一刻不敢闭眼。坠地那一刻没有疼痛,很长的一段时间,身体的任何部位都失去了知觉,他那时还清醒着,只是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警察和路人扑上来和他说话,他看见一张张动起来的嘴,听不见声音。再后来,能听见声音了,两条腿依然没有知觉。他觉得幸好,幸好跳下来了,幸好是跳下来之后才后悔的。玻璃窗上映出他的脸。咣当——椅子摔断了一条腿。“我他妈受够了!从小就是我护着你,许星言,你凭什么?你什么也不知道!”许诗晓又在砸东西。许星言明知是幻觉,还是条件反射地蜷起身体,缩到了墙角。他静静地等着,直到所有的声音都停下。许诗晓闹完了。该去拿扫把清理地上的碎玻璃了。他起身,许诗晓抓住他的手,将额头放在他的手背:“哥,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许星言回过神。再也不什么,他竟然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他疑惑地皱起眉。视野中的万花筒一点点散开,光点回归原位,眼前是再正常不过的夜景。偶尔有轿车鸣笛声从隔挺远的街道传过来。许星言动了动发麻的手指,抬起手机,看着亮起的屏幕,计时到了第十七分钟。他点了一下结束按键,转身下楼。第二天一睁眼,忽然想起纪托和他约的见面时间,“大后天”已经变成了“后天”,“后天”还会变成“明天”。他去了纪托的训练馆。找到那位被他撵走的石济,诚诚恳恳道了歉,又硬着头皮拜托人家检查自己的腿。石济相当好说话,领着许星言去了理疗师,让他躺下来。又是屈膝回弯,又是敲敲打打,一脸严肃地研究了半小时,然后问他心理预期想的是恢复到什么程度。许星言没好意思说想恢复到运动员的水准,只问能恢复什么样。石济说他的关节受限可能因为当年神经损伤较为严重,最好先针灸治疗一段时间。许星言听见“针”这个字眼,就软得差点儿从理疗床上出溜儿下去,急忙找借口说亮晶晶那边上课来不及,走了。亮晶晶那边的课也确实挺多。白天累一天晚上回家,懒得做饭。也不想吃外卖。打开冰箱,发现里面剩了两个西红柿和一根黄瓜,直接拿出来洗干净,生吃了。打开电视看综艺,看不进去,翻开倪素借给他的冥想书,好不容易打发时间到了晚上十一点,关灯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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