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除了许诗晓,家里还能有谁。他牵了牵唇角,小心翼翼地回答:“诗晓。”对方没说话。许星言看他没事了,打算继续吃饭,但那双手抓着他的手臂往前一压,直接将他推在地上。摔得很痛。许星言坐在地上,抬眼看见伸向他的手。又要挨打了。如果打得严重明天可能要翘课,也不能陪许诗晓去俱乐部训练了。他明白的,许诗晓的病就这样——暴力型抑郁症。许诗晓第一次打他是在十三岁。那时他的腿已经可以重新走路,不用坐轮椅了。福利院附近那些看热闹的小孩挑着他落单的时候围上来打他。他挨了揍,许诗晓看到他鼻青脸肿,问他被人打为什么不还手。他不是不想还手,他只是忘了。——忘了已经没有捆住他的绳子,也忘记了还手。没想好怎么回答许诗晓,沉默的太久,许诗晓扇了他一耳光,骂他废物。骂完他,许诗晓先哭了,哭着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十六岁那年,许诗晓签了一间小俱乐部。俱乐部给许诗晓租了一间三十平的小房子。许星言把房子收拾好的第一天,许诗晓又动手打了他。那间小俱乐部陪练很少,白天许星言翘课去俱乐部当许诗晓的陪练,没想到晚上回家还要挨打。护具都没有。每次许诗晓打完他都会哭。-哥,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打你了。许星言抬起手护住头,拳头迟迟没有落在他身上。“许诗晓打你?”那声音问,“你为什么不还手?”又是这个问题。还手。许星言还过一次手,不行。他不愿意打许诗晓,手上有保留,自然也没打过许诗晓。那次许诗晓异常激动,把他打到胃出血,住了半个月的院。住院要花钱。还不如这样忍着。不还手,不哭,不出声。和小时候在武术学校宿舍外的房间里遭受的一模一样。许诗晓打一阵儿就会主动停下来。许星言睁开眼睛,脸被对方的手摸上来,嘴唇触到压上来的另一对嘴唇。他下意识伸手推过去,推开笼罩在自己身前的影子。反胃感涌上来,刺激得眼泪也流了下来。他一声一声干呕着,起身跑向洗手间。吐不出什么东西。端起塑料杯漱口,腰上忽然多出一双手。许星言咳起来,站在他身后的影子牢牢地钳着他的腰,他摆脱不开,那个影子将他抵在水台上,再次亲他的嘴唇。他别过头,对方停了片刻,将他拦腰扛起来。房间不大,几步的路,他被摔在床上。影子的力气很大,他扯不住自己的裤子,挣扎着坐起来,一耳光打向对方的脸。“啪”的一声响。什么都可以,这个不行。许诗晓不是故意的。许诗晓不是。不是。是他要跟着武术学校的拳师走,他犯错,却是许诗晓来承担后果。许诗晓只是太生气。就算牵强,他也只能这么想。没什么大不了的。许诗晓生了病,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许星言擦了擦脸上的泪,看向眼前的影子,扯起唇角笑:“饭凉了,我去给你热一热。”他穿好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衣服,下了床,端起饭桌上的那盘炒西兰花,转身走向厨台,忽然听见背后“哗”一声响。什么东西摔碎了。许诗晓又开始砸东西。许星言放下盘子,回头看向地板。被摔碎的是个玻璃瓶,地上洒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贝壳、云母、石头、珊瑚、海玻璃……红色的,白色的,黑色的,半透明的,绿色的。-送给你。-阿布扎比的日出。一个声音冲破迷雾响起来。许星言忽地想起那个玻璃瓶被放到自己手上的触感,凉凉的,具有光滑的弧度。在酒店房间的大床上,清早起床的困顿还未消散,他低头看向玻璃瓶的瞬间,瓶里的石头折出一道晶莹的光线。周遭逐渐变得熟悉而真实。许星言扶着椅子靠背半跪下来,定定望着地板上的石头。他的石头。这世上唯一属于他的东西。眼泪扑簌簌淌下来,模糊了五颜六色的石头。他张嘴抽噎着,在地板上爬了一步,伸出手去捡地上的石头。刚刚碰到那块石头,手腕蓦地被抓住。“有没有扎到手?”那声音听起来很急。许星言抽回自己的手,扑上去抢到了一小段碎珊瑚。没有看见珊瑚上沾着细小的玻璃碎片,手心一凉,红色的血流下来,弄脏了乳白色的珊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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