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头骨的眼窝中,暗紫色光团剧烈地跳动起来,仿佛在挣扎,又像是在……狂喜?忌头顶的灯笼猛地闪烁了一下,黑色咒文如同潮水般涌向那些红色藤蔓,试图将其腐蚀。但这一次,藤蔓只是微微颤抖,并未像之前那样消融。“别白费力气了。”陈伶收回手指,看着那具骨傀儡的骨骼开始出现裂痕,暗紫色光团正从裂缝中溢出,“这是我用无数‘路人甲’的求生欲编织的藤蔓,对付你这种靠死气为生的家伙,刚刚好。”他突然松开鞭子,任由那具骨傀儡在能量爆发中崩解,化作漫天飞舞的紫色光点:“怎么样,忌?这种‘配角’的力量,是不是比你想象的要有趣得多?”忌的人形沉默地看着那些光点,它们并未消散,而是如同萤火虫般在红色藤蔓间飞舞,隐隐形成一股新的力量。他第一次发现,自己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眼前这个穿着红戏袍的疯子。“你在玩火。”忌的声音低沉,“这些灵魂碎片一旦失控,不仅会毁了你,也会毁了这片海。”“玩火?”陈伶笑得更灿烂了,眼尾的猩红几乎要燃烧起来,“我就是火啊。”他突然将红伞收起,周身爆发出强烈的猩红光芒,“既然小打小闹你不喜欢,那我们就来玩点大的。忌,让我看看,你这深海咒影的底,到底有多深!”(嘲灾,属火,喜喜,喜心脏)光芒中,他的身形开始变得模糊,仿佛融入了周围的黑暗与猩红交织的光影中。无数道红色的刀气凭空出现,如同流星雨般朝着忌的本体落下,每一道刀气上都缠绕着之前那种诡异的藤蔓。“这才对嘛……”忌看着铺天盖地而来的攻击,人形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近乎无奈的笑容,“早这样不就省事了。”他轻轻抬手,本体头顶的巨大灯笼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暗紫色的光团中伸出无数条细长的光带,如同蛛网般将整个禁忌之海笼罩。那些黑色咒文顺着光带流淌,在半空中凝结成一个个巨大的、无法辨识的符文。“陈伶,记住了。”忌的声音响彻整个海域,带着一种古老而威严的力量,“这里是我的地方,我的规则。”当第一道光带与第一道红色刀气碰撞时,整个禁忌之海仿佛静止了一瞬。随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恐怖的能量冲击波以碰撞点为中心扩散开来,墨色的海水被染成一半猩红一半暗紫,无数溟庞尸骸在这股力量下化为齑粉,又在下一秒被咒文重组,变成更诡异的形态。陈伶的笑声在冲击波中依旧清晰,带着前所未有的兴奋:“规则?我最喜欢的就是打破规则!忌,接招!”忌没有再说话,只是操控着那些巨大的符文,如同操控着这片海的命运,一次次与陈伶的攻击碰撞。他的慵懒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敛的专注,仿佛从沉睡中苏醒的古老神祇,终于认真对待起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挑衅者。黑色与红色,咒文与藤蔓,灯笼与刀影,在永夜的禁忌之海上空上演着一场无人能懂的盛大戏剧。一个是沉沦永夜的深海咒影,被迫从慵懒中醒来;一个是鬼嘲深渊的猩红主宰,沉醉于自己主导的戏谑剧本。他们的战斗没有旁观者,只有这片亘古不变的黑暗与翻涌的海水见证着。或许,这就是他们之间独特的相处方式——以最激烈的碰撞,确认着彼此的存在。毕竟,在这偌大的世界里,能让他们认真起来的“存在”,实在太少了。当又一波碰撞的余波散去,陈伶的身影重新凝聚,红色戏袍上多了几道裂痕,嘴角的血迹也更浓了,但他眼中的光芒却亮得惊人。忌的本体上,那盏巨大的灯笼光芒黯淡了些许,身上的咒文也有几处变得模糊,但他的人形依旧稳稳地悬浮在那里,眼神平静地看着陈伶。“有点累了。”陈伶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喘息,“今天就到这里吧,大灯笼。”忌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怎么,玩腻了?”“怎么会。”陈伶理了理戏袍的褶皱,笑容依旧戏谑,“只是觉得,一下子把你打坏了,以后就没这么有趣的玩具了。”他转身,脚下再次凝结出黑色冰面,“下次来,我会带点新‘剧本’,希望你别还是这么不经打。”忌看着他逐渐远去的红色背影,没有挽留,也没有攻击。他抬手,那些巨大的符文和光带缓缓消散,溟庞尸骸重新沉入海底,禁忌之海慢慢恢复了之前的死寂,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从未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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