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的兽瞳猛地睁大了,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光芒。“您……”“别误会。”陈伶头也不抬地说,“我只是觉得,看着一张破破烂烂的脸,影响我的心情。”妄没有说话,只是那只兽瞳里,不断有液体流出,滴在地毯上,晕开一朵朵小小的、发光的花。陈伶涂抹药膏的动作很轻柔,甚至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专注。他仔细地修复着每一道裂缝,每一处磨损,仿佛在修复一件珍贵的艺术品。阳光透过洞穴顶部的缝隙照进来,落在陈伶认真的侧脸,落在他眼尾那抹妖异的绯红上,也落在妄那只充满了光芒的兽瞳里。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没有杀戮,没有嘲讽,没有恶意,只有一个在认真修复脸皮的陈伶,和一个在静静注视着他的妄。不知过了多久,陈伶终于修复好了那张脸皮。他将脸皮递还给妄:“好了,比之前顺眼多了。”妄小心翼翼地接过脸皮,用触须轻轻抚摸着那些被修复好的地方,感受着上面残留的、属于陈伶的温度。“谢谢……嘲……”妄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哽咽。陈伶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身,重新拿起那柄红油纸伞,仿佛刚才那个温柔的人不是他。妄却不在意。他知道,陈伶就是这样。嘴硬,心软,别扭,却又……让人无法自拔。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张修复好的脸皮贴回自己的黑影上——虽然依旧无法完全契合,但已经比之前好多了。他看着王座上的陈伶,看着他红色的袍摆,看着他眼尾的绯红,看着他偶尔转动的油纸伞。那些画面,清晰地映在他唯一的兽瞳里,像是刻进了灵魂深处。他知道,自己可能永远也无法恢复如初。他知道,自己可能永远也只是陈伶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影子。但他不在乎。只要能这样看着他,看着他的红袍,看着他的嘲讽,看着他的一切。就够了。永堕痴妄的原初之母,画皮贪相的欲望图腾。他的欲望,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永远活在陈伶的阴影里,永远看着那抹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红。而陈伶,似乎也默许了这种存在。他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世间唯一的主角,依旧否定一切,依旧充满了恶意。只是,他的王座旁边,多了一团小小的、带着一只兽瞳的黑影。只是,他偶尔看向那团黑影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或许,这就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恶意与痴狂,红袍与兽瞳,在无尽的黑暗里,相互依偎,直到永恒。红袍坠,兽瞳炙破败戏楼的横梁又掉了块朽木,砸在戏台中央的红绸上,扬起一片呛人的灰。陈伶正蹲在戏台上,用一块雪白的帕子擦拭他的剔骨刀。刀身映出他眼尾那抹猩红,像凝固的血。他刚唱完一段《游园惊梦》,调子婉转得能勾魂,尾音却带着他惯有的嘲讽,像是在笑话杜丽娘的痴傻。“唱得真好。”阴影里飘出妄的声音,黏腻又虔诚。他不知何时来的,就缩在戏台角落的黑暗里,那张苍白的脸皮在微光中泛着冷光,唯独那双嵌满兽瞳的眼睛,亮得惊人,死死黏在陈伶身上。陈伶没抬头,帕子在刀身上来回摩挲,发出细碎的声响。“滚出来,别像只耗子似的躲着。”妄应声而动,身形在阴影中晃了晃,化作人形走到戏台边。他手里捧着个小小的锦盒,里面不知装着什么,散发着极淡的、类似花蜜的甜香——那是他用自己触须分泌的粘液调和了深渊花蜜做的,据说能安神。“嘲,给您。”妄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将锦盒递上去。陈伶终于抬眼,目光扫过锦盒,又落回妄那张脸上。他嗤笑一声,将剔骨刀在指间转了个圈,刀尖指向妄的脚边:“又弄这些没用的破烂。怎么,觉得用这点甜腻玩意儿,就能让我多看你一眼?”妄的手僵在半空,兽瞳里闪过一丝失落,却依旧固执地捧着锦盒:“您试试……或许……”“或许什么?”陈伶猛地站起身,动作太急,带起的风掀动了他的红袍下摆,扫过戏台边缘一块松动的木板。那木板“吱呀”一声翘起来,陈伶脚下一崴,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嘲!”妄的反应快得惊人。他几乎是瞬间扑过去,在陈伶摔落戏台的前一刻,用自己的身体垫在了下面。“咚”的一声闷响,陈伶的后背撞在妄的胸口,震得他胸腔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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