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马上过年了,你们什么时候回?&rdo;
&ldo;我今年得早点了,我妈前两天打电话来,说想我了。&rdo;
年关将至,聊天的话题就基本离不开回家。
墩子和小黑一边唏哩呼噜地喝粥,一边还口齿不清地聊,聊着还不忘给坐在旁边的池清霁递话茬儿:&ldo;鸡仔呢,今年过年又准备跑出去玩?&rdo;
池清霁嗯了一声:&ldo;麓城这边天太冷了,我准备去海城那边走走,那边暖和。&rdo;
乐队几人包括刘姐都知道池清霁的习惯。
干活存钱,存够了就出去玩,玩到没钱了再回来,周而复始,随性而为。
正好乐队这几个也是个随意的,池清霁走了他们就回家看看,或者也给自己放个大假,等她回来了再继续开工,当时刘姐听了都说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ldo;真有你的。&rdo;墩子又拿起勺子给自己盛了一碗,苦口婆心地劝:&ldo;吵架也不带你这样的,一闹这么多年不回去,爸妈得多伤心啊。&rdo;
小黑也附和:&ldo;是啊,我爸虽然天天骂我没出息,但是我每次回去他都提早一两个小时到车站,就怕我的车到早了,没接着我。&rdo;
池清霁低着头喝粥没说话,阚北看了俩人一眼,转移话题说:&ldo;刘姐什么时候请客来着?&rdo;
每年春节前,刘姐都会请手底下的人在老陈那吃上一顿,说是酒吧的团圆饭,四年以来一贯如此。
墩子一提到吃,表情立刻就跟刚才不一样了:&ldo;我记得说是明后天吧,我们唱完歌酒吧就关店,大家一起去吃一顿,到过完年再开。&rdo;
回去路上,池清霁看着路上很多店门上已经贴上了春花春联,崭新的红灯笼在寒风中摇曳晃动。
回去之后她洗了个澡,准备把出发的车票订好。
躺在床上,池清霁想了想,没多犹豫,把票买在了聚餐的第二天。
聚餐那天,外面又是一片白雪皑皑,但该上班还得上班。
每年年关前,虽然大学生都放寒假赶在春运前回家去了,但工作的老客户会活跃起来,顾客不降反增,每天都很热闹,点歌的人也很多,晚上一场下来能比往常多个几十一百的,让池清霁的上班动力也增加不少。
&ldo;明天就准备关门了?&rdo;
&ldo;是啊,也该关了,马上过年了,我爸腿脚好像出了点问题,今年准备带佳佳早点回去看看。&rdo;
&ldo;唉哟,这年纪大了要腿脚出了毛病了,那还挺麻烦。&rdo;
&ldo;那谁说不是呢……&rdo;
一晚演出结束,刘姐在和几个老客人聊天,阿方和另外几个服务员在收拾清理今晚的酒杯酒瓶。
池清霁把吉他装好,就听刘姐叫她:&ldo;池啊,有空吗?&rdo;
她探出头去:&ldo;有。&rdo;
&ldo;帮我去家里接一下佳佳过来呗,这小鬼闹着说今晚一定要跟你们吃了饭才回老家。&rdo;
&ldo;啊,好。&rdo;
池清霁把吉他放后台休息室,直接扭头就从后门出去了。
刘姐家距离酒吧不远,从正门绕出去走十几分钟就到。
时间有点晚,但积雪和路灯相互照应着,一眼望去倒是亮茫茫的。
门口停了几辆车,一些刚从酒吧出来的客人还三三两两地聚着商量怎么走,池清霁路过他们往刘姐家去,雪地靴偶尔踩到没有彻底扫干净的路面上,发出&lso;咯吱&rso;的声响。
刚拐进刘姐家的住宅楼,远远就看见楼洞门口站着个人。
距离远,池清霁也看不太出来是谁,只看得见对方瘦瘦小小,驼着个背,好像是下楼扔垃圾的老头老太。
但不等她走近,那人影忽然听见声音,循声望来,便好像突然将她锁定了般,径直朝她走来。
&ldo;刘慧,行啊,你一般都是十一点到家,今天迟了半小时,和野男人私会去了是吧?&rdo;
男人和她身高差不多,连走带小跑地蹿到她面前,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三两步,池清霁才看清男人是刘姐的前夫。
&ldo;上次那些来威胁我的小流氓是不是也是他找的,想给你出头是吧……你怎么不让他直接来找我!?&rdo;
他明显喝过酒,但看不出太多醉态,步子很稳,刚一靠近,那穷凶极恶的语气与浓烈酒臭味就一道扑面而来。
&ldo;不是,是刘姐让我来接佳佳……&rdo;
&ldo;别给我解释,你这臭婊子!&rdo;
池清霁往后退了两步,正解释的时候就被男人冲上来劈头盖脸的一个巴掌给打得一个趔趄,登时重心不稳跌坐在地。
左耳&lso;嗡&rso;地一声鸣叫开来,眼前被那一巴掌的余波震出了重影的晕眩。
池清霁一瞬间就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好容易艰难地抬头,就看男人今天没戴那副黑框镜,一张面孔已经被愤怒扭曲,无比狰狞。
&ldo;你说,那个男的是谁,啊?你敢跟别人跑,老子杀了你你信不信!&rdo;
男人俯下身来抓着她的衣领暴怒狂吼,池清霁却好像听不见一样,卯起一股劲将他推开,侧过身在旁边的地面上摸索。
&ldo;操你妈的还敢无视老子‐‐&rdo;
身后男人好像还在骂骂咧咧,而后模糊的声音变得更加混乱,大概是有人路过,池清霁无法分辨,也顾不上去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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