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门侧门都锁了,我已经敲过。”程逸珩道。“那还有没有别的路可走?”“别的路?”他冷笑,“后院院墙能翻进去,你要翻吗?”“这我可不敢。”菜农小哥摆手。他是个爱八卦的性子,摆完手却不走,想了想又道,“程先生我跟您说,孟家有点奇怪啊,这么个大户人家,怎么可能好几天一个人影儿都没有出没,主人不在也应该有下人啊,而且那孟先生还答应我他三天就回来呢,也没见到人,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啊,我一外人是不能进,但我真的好心劝告,您要是可以,最好翻进去看看。”程逸珩十分真诚地看着他,吐出几个字:“我也不敢。”“啊?”“你继续敲门吧,我先走了。”他甩甩袖子,留给菜农小哥一个背影。走了很远,他才又回头看了孟家一眼。留一个设想的余地,总比把生死敲定好。他无法掩盖自己内心里那一处黑暗,他怕看见顾盈月死了,可又怕看见她在守着孟三少爷的牌位。生是孟家的人,死是孟家的鬼,死也要死在孟家,让三少爷活着赖不掉,死了也赖不掉。这话多么恐怖,又多么令人绝望!既然里面的人不开门,他想,那就跟他没关系了,他已经尽力了。安顿孟庭安收到翁绒绒最后一封信,信里说她丈夫做了军需后备运营,她怕给丈夫惹麻烦,不能再跟他写信,而且孟家也搬离了浔城,她往后打探不到孟家的消息,没什么可以告知的了。信中特地强调孟家是因为要扩大生意才搬走的,没有其他的原因。翁绒绒大概不会说谎,这句话写了好几遍,生怕他不相信。欲盖弥彰之意跃然纸上,庭安猜到孟家出了些事情,他想的是也许生意在浔城碰到了什么越不过去的难处,只能换个地方重新开始,这没什么,万事都不是永远一帆风顺的,孟家不至于承受不住。但既然这是最后一封信,以后会怎样,他就再也无从得知了,想及此,又不免怅然。那孟家门前的草都绿了,牌匾覆了一层灰,菜农小哥彻底放弃了送腊肉的想法。西园的人没以前多了,王潜翘着脖子望了好些时间,天天抱怨:“说什么让我做几天代理会长,我这都做了几个月了,人呢,不会是跑了吧?”旁人听罢笑道:“只听说携款潜逃的,没听说跑路前把能留的都留下了的。”王潜瘪嘴:“这家伙忒不靠谱,我顶多再替他一个月,我这把老骨头,熬不过你们,我得回家颐养天年了。”“潜兄,除了您其他人哪有资格啊,您行行好,等孟会长回来再走啊,他出门散个心能用多久啊?”王潜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转身干活去了。清晨,浔城的雨淅淅沥沥,夕照桥下又起了雾,那扁舟被雨点打得叮叮咚咚。同样的时间,上海的街道仍旧是车水马龙,道路两旁霓虹光影还未散,照着这个繁华都市,如梦似幻,这儿没有下雨,只是天色有些阴沉。在这座都市,青龙帮的盘踞点早已经转移,人们很久没见到那些黑西装的人影儿了,听说,那帮主唐先生自打娶了妻后,就一心陪妻子,把个帮派霍霍得四分五裂,最后分出了几个头头,各自在别处为营,而唐先生丝毫不在乎,就这样将一手打下的“江山”拱手相让,带着妻子隐姓埋名去了。没了他们,街道巷口略显安静,巷子再往里走是弄堂,弄堂两边拥挤着阁楼,随处而见晾晒在外面的衣服,沾染了潮湿的水汽,一男士走在石板路,望见小脚的老太太躺在藤椅上,拿蒲扇遮着脸,旁边两三个孩童围着她你追我赶地打转。老太太听闻脚步声,挪开蒲扇看了一眼,平平淡淡地点头:“王先生,侬又来啦?”“是。”男人向她颔首,从她身边经过,朝着身后的楼梯走去。楼梯又黑又窄,他需得扶好了扶手,但扶手很干净,摸上去没有一点灰尘。直上到第二层才勉强能看到一些光亮,他整了整衣服,抬手敲门。敲了一下门就开了,开门人习以为常,见到他眼睛都没抬一下,就侧身让了人进来,又转身给他沏了杯茶,而后朝楼上喊:“妹子,王先生来了啊。”楼上回应一声知道了,开门人便扣好了外套,道:“你坐,我干活去了。”王先生朝他点点头,他换了鞋推门而出。客厅安静了下来,王先生端着茶盏坐在沙发上,随意地看。这个小阁楼位于弄堂最深处,三个月前从门口那老太太手中租下来的,一层是个储藏室,单独隔了门,老太太放一些杂物,没给钥匙,正门得上到第二层来开,二层入门一客厅,两边各有房间,一间是卧房,一间是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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