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隐鹤的眼睛不好了,再舞不了剑了,陆淮烬便成了他的眼。
陆淮烬每天都会为他细细描述街中发生的事。
什么谁家阿狗被谁打了后,天天偷偷跑去他们家晾晒的被子上撒尿。
什么谁家的鹦鹉学摊主吆喝,结果真把对街的顾客招呼来了。
都是琐碎但又有趣的小事,每次都逗得温隐鹤乐不可支。
然而,温隐鹤看不清一切,却唯独有一样事物看得分明,那便是他爱人逐年老去的脸。
澜雪被一条玄铁链紧紧缠住,锈迹斑斑,终日见不到一丝阳光,却也甘之如饴。
他们都在一同老去。
九十岁。
温隐鹤记性不行了,经常连自己姓甚名谁都说不出来。
每当他这时,他便本能地“淮烬,淮烬……”地喊,实际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喊什么。
等真把淮烬本人嚷嚷来了,他只是睁着一双如孩童般纯净明亮的眼瞳,痴痴地望着陆淮烬,随后露出一抹如少年般腼腆害羞的笑,说:
“公子,你真美,我想,我或许是对你一见钟情了……”
陆淮烬明知温隐鹤是在演戏,却还是忍不住猛地捂住了嘴,竭力咽下差点儿泄露出的哽咽,眼眶愈加湿热酸涩。
可能正是因为他知道,温隐鹤这满溢爱意柔情的目光和温柔到骨子里的语气绝对不是演的,而是发自内心,所以才更为震撼与触动。
这是货真价实的老年妆,化妆师的技术很好,虽然因为时间短,无法做得尽善尽美,但带给人的视觉冲击力仍然是巨大的。
就好像如今真的已经时过境迁。
六十岁、七十岁、八十岁的影帝和陆总一个接着一个地来到了大家的面前一般。
他们正在窥探一对世间再普通不过的爱侣平凡但幸福的一生。
弹幕们一时震撼得说不出话。
好半天,才啊啊呜呜地打字。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行了……看着他们每次出场都越来越老,眼泪根本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呜呜呜呜呜呜】
【看着他们的感情一年比一年浓郁,真的觉得特别幸福,但一想到这种幸福正在逐渐逼近死亡,就又心痛得不行呜呜呜呜呜呜】
【马上就要一百岁了……补药啊!能不能活到一千岁一万岁啊!剩下的我都不敢看了QAQ】
一百岁。
一个稀松平常的午后。
一张宽大舒适的双人摇椅。
温隐鹤和陆淮烬又穿上了他们初见时一黑一白两件华袍。
温隐鹤为黑,陆淮烬为白。
清风吹拂树叶,斑驳的树影洒落在两人苍老的脸上和相倚的身影上。
陆淮烬分明已经一百岁了,还腻歪地将头亲昵地靠在温隐鹤的肩上。
温隐鹤也宝贝似的将陆淮烬抱在胸前,面颊紧贴着陆淮烬的头,枯瘦的手指温柔细致地梳理着陆淮烬的白发,时不时情不自禁地低头亲吻,温馨得不像话。
不,不是“好似”。
陆淮烬就是他的宝贝。
在他这里当了一辈子的宝贝。
“下辈子……我们还会相遇吗?”陆淮烬干涩嗓音沙哑,带着轻颤,轻得快要碎在风里。
“只要我们走时将手牵紧了,一定会的。”
温隐鹤入戏很深,嗓音低缓而苍老,却是亘古不变的温柔。
陆淮烬听到他的嗓音,恍惚他俩真的已经携手共度了百年,差点没控制住情绪。
温隐鹤吻着陆淮烬雪白的发丝,如同在询问今日的天气一般,自然而轻柔地问道:“怕吗?”
陆淮烬呼吸瞬息屏住了,下意识攥紧了温隐鹤的手,随后在温隐鹤温柔的轻拍安抚下,缓缓平静了下来。
他喉结滚动,嘴角勾起一抹如年轻时般自信又张扬的笑,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怕,因为有你陪着我。”
他们对彼此的偏执和占有欲谁也不比谁少。
所以两个人都清楚地知道,谁也不可能放任另一个人独自存活于世,独自承受失去挚爱的痛。
他们宁愿一起走。
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无论去哪里都好,即使不是地球,也无所谓。
温隐鹤便也安心地笑了,用自己干瘦的手掌握紧了陆淮烬同样枯瘦的手背。
这只手曾为他拭过泪、曾与他共执笔、曾与他同舞一柄长剑。
如今它布满沟壑、嶙峋而粗糙,摸起来却一如既往的温暖与心安。
“如果我们谁先闭眼了,记得别先急着走了,一定要先等一等对方,等我们把手牵好了,牵紧了再走,再别弄丢了。”温隐鹤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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