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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爸爸说：&ldo;好孩子，爸爸就在家门口。&rdo;

黄蕾放下电话，将母亲往门外拉，可母亲愣愣地站着，面色严峻，似一尊木雕泥塑。

黄蕾哭喊着：&ldo;这是为什么？为什么……&rdo;

母亲没有说话，没有流泪，更没有走出家门口，让站在门外的爸爸回来。

黄蕾一个人走出门外，爸爸果然站在门外，他手里提着一盒生日蛋糕，还有生日礼物‐‐漂亮的会说话的布娃娃。

&ldo;祝你生日快乐。&rdo;爸爸将黄蕾紧紧地搂在怀里，吻着说着，&ldo;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喜欢吗？&rdo;

黄蕾问：&ldo;爸，你怎么不回家？&rdo;

爸爸没说话。

黄蕾问：&ldo;你和妈妈吵架了？&rdo;

爸爸说：&ldo;爸爸和妈妈从来不吵架。&rdo;

黄蕾问：&ldo;那为什么？&rdo;

爸爸说：&ldo;乖孩子，你还小，等你长大了，会明白的。&rdo;

《审美疲劳》第七章（2）

&ldo;我不要你的生日礼物了！&rdo;黄蕾猛地推开爸爸，将布娃娃扔在地上，哭着冲进家门。

黄蕾记得，当时爸爸冲着她背影说：&ldo;好好学习，听妈妈的话……&rdo;

打那以后，爸爸再也没有回来。

过了一些日子，在放学的路上，黄蕾遇见了在路边一直等她的爸爸。黄蕾扭头要走，爸爸追上去，将她紧紧抱住。

爸爸含泪说：&ldo;蕾蕾，爸爸明天要出国了，是向你告别的。&rdo;

黄蕾撅着小嘴，扭着头，看也不看爸爸一眼。

爸爸说：&ldo;不管我到哪里，爸爸不会不问你。等我在国外安置好，把你接过去。&rdo;

黄蕾问：&ldo;那妈妈呢？&rdo;

爸爸说：&ldo;你妈和我离婚了。&rdo;

黄蕾问：&ldo;你和妈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要离婚？为什么瞒住我？&rdo;

爸爸说：&ldo;孩子，这是我和你妈之间的事。&rdo;

黄蕾哭了：&ldo;你们的心真狠，不要我了！&rdo;

……

黄蕾的泪水洒在胡大江的书稿上，当年爸爸与她分别的情景，历历在目。爸爸走后没几个月，妈妈的床上来了新的男人。每天夜里都能听到妈妈的喊叫，起初她以为那男人欺侮妈妈，可第二天早晨，妈妈脸上总是带着微笑，还时不时地哼唱着&ldo;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rdo;再后来，她长大了，明白了妈妈夜间发出的叫声不是痛苦，而是快乐，她需要这种快乐，爸爸不能给予，所以爸爸就离开了妈妈。

胡大江的书稿中，有一段某权威部门关于中国夫妻生活质量调查的数字：

&ldo;中国的夫妻生活，质量恶劣的占27，质量一般的占70，高质量的仅占3。所谓质量低劣，则夫妻的情感己濒临破灭；而质量一般，即夫妻生活的将就和凑合，其中一定包括性生活的将就和凑合。很难想像，没有和谐的、正常的性生活的夫妻还能走多远……&ldo;

&ldo;性是个什么东西？真的这么重要吗？&rdo;从高中到大学，黄蕾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随着思考的步步深入，越发觉得这个问题很重大，也很沉重！

国庆节前两天快要下班时，胡大江终于等来了黄蕾打来的电话。接电话时，胡大江心跳得厉害，可语气却很平静。

黄蕾问：&ldo;你这几天还好吗？&rdo;

胡大江说：&ldo;还好，挺忙的。&rdo;

黄蕾说：&ldo;你的大作我粗看了一遍，细看了一遍&rdo;。

胡大江轻描淡写地&ldo;噢&rdo;了一声，满不在乎。

黄蕾问：&ldo;想听听我的读后感吗？&rdo;

胡大江说：&ldo;这几天正忙着，再说吧。&rdo;

黄蕾说：&ldo;不，我们马上谈。&rdo;

胡大江问：&ldo;有何评价？&rdo;

黄蕾说：&ldo;留个悬念，见了面再抖&lso;包袱&rso;。&rdo;

为解开&ldo;包袱&rdo;，揭开悬念，胡大江与黄蕾的第三次约会，也就顺理成章了。

第三次见面的地点很特别，选在玄武湖的游船上，这是黄蕾的主意。

黄蕾说：&ldo;秋高气爽，湖光山色，很有谈论作品的情调。&rdo;

胡大江一拍即合：&ldo;行，到底是文人，说话办事讲究个意境。不像我们从商的，说话办事尽往酒店、桑拿房里钻。&rdo;

晚上，月照中天，月色如玉，湖面上仿佛洒满着大块小块的碎银子。远处，城市的灯火倒映在湖面上，又给湖面上涂上了一层五彩斑澜。城市淡淡的杂音，在湖面上飘荡着。游船静静地停泊在湖畔码头上，黄蕾伫立在船头，让阵阵秋风，凉爽她开始燥热的身子。胡大江还没到，她的身躯跟冬天里的汽车发动机似地，开始预热了。

游船是仿古式的，像明清时代秦淮河上的画舫。船舱里，雕梁画栋，方格门窗，红木桌椅，古琴古筝，文房四宝，应有尽有，充满着浓郁的书香气息。

胡大江说：&ldo;你这么前卫的人，也怀旧了？&rdo;

黄蕾说：&ldo;你的《男人是什么东西》，不是沉浸在怀旧情感的海洋里吗？&rdo;

胡大江说：&ldo;那是对过去男人&lso;三妻四妾&rso;婚姻的讥讽和批判。&rdo;

黄蕾说：&ldo;不，字里行间流露出你对&lso;三妻四妾&rso;的羡慕和向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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