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跟你打招呼呢。”牧灵人的笑声在夕阳里泛着暖,“以前总觉得守结界是苦差事,现在倒觉得像在看顾着两个老朋友。”他往还魂草的根部浇了些水,是长虫山的泉水,“姑娘说‘这水能让草长得快’,我每天都来浇,你看这叶片,比上个月大了半圈。”小黑蛇突然对着影子“嘶嘶”叫,尾巴卷着赵文海的裤脚,像是在拉他靠近。赵文海刚往前挪了半步,结界的光壁突然变得透明,能看到彭老二手里举着个东西,是串铜钱——是他生前总炫耀的“宝贝”,如今却朝着赵文海的方向递过来。“我们该走了。”赵文海摸着结界的光壁,指尖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却不再觉得难受。金光里的影子渐渐淡了,却在消失前,对着他的方向鞠了一躬。离开鬼村时,夕阳正落在结界上,将光壁染成温暖的橘红。还魂草的叶片在风中轻轻摇晃,根须缠着的铜钱泛着微光。赵文海回头望了一眼,看到牧灵人正蹲在草旁,往根须下埋着什么,动作小心得像在埋下个珍贵的秘密。走到长虫山的山口时,小黑蛇突然对着鬼村的方向“嘶嘶”叫。赵文海顺着它的目光看去,只见结界的金光里,那两个影子又出现了,正坐在槐树下。还魂草的叶片在光里舒展,像无数只温柔的手,轻轻护着他们,也护着所有未说出口的牵挂。竹篓里的驱瘴粉突然泛起微光,与山墓的香灰混在一起,在篓底凝成个小小的符咒。:父亲的笔记暴雨拍打着博物馆的窗棂时,赵文海正在整理父亲的藏书。书房的檀木书架被雨雾浸得发亮,第三层的《十二位风水秘术》微微歪斜,是今早小黑蛇窜上去找桂花糖时撞的。他踩着木凳去扶书时,指尖触到书脊的磨损处——是父亲常年摩挲的痕迹,在“血毒辨识”四个字上方,已经磨出淡淡的白痕。“哗啦”一声,书页在翻动时散开,有片干枯的还魂草叶从夹层里飘落,落在青石板上发出细碎的响。这是母亲夹在里面的,叶脉里还沾着点枇杷花蜜,在潮湿的空气里泛着浅黄的光。赵文海的指尖刚按在“血毒侵蚀症状”那页,就看到页边空白处有行歪斜的批注,是父亲的笔迹,墨水带着点晕染,显然写的时候砚台里的墨没研开:“漓说‘血毒能被善意感化’。民国三十一年春,长虫山北坡发现只被血毒感染的兔子,眼瞳发绿,后腿溃烂,却不伤人。漓每天采还魂草捣成汁喂它,三个月后,兔子的溃烂处长出新肉,绿瞳褪成了红。那年冬天我们在山墓遇袭,是这兔子突然窜出来引开了血粽子,救了我们的命。”批注下面画着只歪歪扭扭的兔子,耳朵被画得特长,几乎耷拉到地上,后腿处用朱砂点了个小小的红点,像在标记曾经的伤口。赵文海的喉咙突然发紧——这画太熟悉了,小时候父亲给他讲睡前故事,总在草纸末尾画这样一只兔子,说“这是你娘救的小精灵”。他的指尖在兔子的耳朵上轻轻摩挲,突然想起七岁那年的事。镇上的老胡头蹲在枇杷树下编竹筐,指着母亲往长虫山走的背影说:“你娘心善得很,前阵子见着条被血毒染绿的小蛇,愣是蹲在草里喂了半个月还魂草,那蛇后来总绕着她的蓝布衫转。”当时他不懂什么是血毒,只记得母亲回家时裤脚沾着草叶,手里攥着颗蛇蜕下的皮,像捧着件宝贝。书页在风里轻轻颤动,露出背面父亲补画的兔子窝,里面躺着三只更小的兔子,眼睛用朱砂点成了红的。批注里写着:“漓说‘这兔子生崽了,红眼睛,一点邪性都没有’。她把兔崽养在博物馆后院,说‘让它们看着长虫山,就不会再有血毒作祟’。”赵文海突然想起后院那棵老槐树,树洞里总有些干燥的稻草,是父亲每年秋天铺的。去年清理树洞时,他掏出过块褪色的蓝布,上面绣着只兔子,针脚和母亲蓝布衫上的枇杷花如出一辙——原来那是母亲给兔子做的窝,难怪父亲总不让人动树洞。“文海,喝碗姜茶!”老胡头的声音从走廊传来,他披着蓑衣,手里举着个粗瓷碗,碗沿的缺口沾着点姜丝,“这雨带着潮气,别跟你爹似的落下咳嗽的毛病。”他的目光落在摊开的书上,突然指着那只兔子笑了,“这画我认得!当年你娘总提着竹篮往后山跑,篮子里装着还魂草汁,回来时总说‘兔子又胖了点’,你爹就在旁边笑她‘比伺候我还上心’。”赵文海接过姜茶时,热气模糊了视线。他仿佛看到年轻的母亲蹲在长虫山的草丛里,蓝布衫的袖子挽到肘弯,正用竹勺往兔子嘴里灌草汁,父亲站在不远处的槐树下,手里举着件蓑衣,怕她被雨淋湿。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们身上,像层温暖的纱,把血毒的阴霾都滤成了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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